也就是说,东墙连接着南墙的那两里拐角处,已经被削薄了一半还多,里面是用来掩人耳目,搪塞视听的木板和木料,外面再用少许青砖作为掩饰。
脆弱到不必外敌强攻,数十万流民举起来同时一推,就能坍倒。
这座温石堂用了五年时间才建好,而孟良在其中也享受了五年,如今好日子到头,后遗症接踵而至,连这两场暴雪侵袭,现已是摇摇欲坠。
只等着被那些流民发现,这百年防线将毁于一旦。
……
……
纸里包不住火,这么大的城防出现问题,昌王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先是力排众议将孟家抄了,一众小辈流放至寒北地域挖矿,再将抄来的东西变卖,换成青砖重新去亡羊补牢,至于那个温石堂,砖块重新割了大小,已经不能再用了。
好在还有那三十米宽的护城河作为第二道防线,燃眉之急渐缓,但流民闯进来是迟早的事情,昌王遂下令,叫正好居住在城东,手持七万兵权的秦尧严加防守东南墙的两里拐角,一旦发现流民踪迹,格杀勿论不必留情。
……
……
傍晚,重王府正房。
叶征冰冷道:“这可是我立功的好机会。”
江淮在旁边毫不留情的泼着他的冷水:“简直是白日做梦。”说着,呷了一口手旁的庐山云雾茶,“你能用这件事情立什么功?将流民引进来的功?”
慕容清理智的附和道:“是了,你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叶征微眯眼睛,声音垂低:“我若是真将流民……”
江淮面色登时变得警惕,立刻阻拦道:“你想做什么!”
叶征被她吓了一跳,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江淮盯着他,双眼如鹰:“叶征,我可警告你,流民进城可不是玩笑,那可是放了一群野兽进来,在他们眼里,可没有身份之别,只有生死之别。”
慕容清甚了解叶征的脾性,生怕他一个冲动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事情来,遂敛回表情,有些严肃的说道:“叶征,想当初大汤在十三年前爆发的那场鼠疫,险些覆了国,我想流民进城的威力不会亚于这场鼠疫,更何况,你的手里没有川军的兵权,就算流民进了城,你也毫无招架之力啊。”
叶征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错,到时候肯定又是世家立首功。”瞥眼江淮,见这人许久不说话,好像在考虑着什么,“你想什么呢?”
江淮将手里的茶放下,眼中精明:“如果咱们有兵权呢?”
叶征闻言,微微扬起下巴:“你说。”
江淮思忖几秒,则道:“首先,流民进城是迟早的事情,大王现在聚拢世家的兵权去严防墙角坍塌也只是一时之策,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顿了顿,将那茶杯上的盖子换了一换,“康王的手里好像也有一万五的川军兵权。”
叶征颔首:“是,整整一万五,用来守皇城的。”
江淮挠了挠鼻梁,冷静道:“现在要紧的,不是独自揽功,而是将功劳从世家手里抢回来,由此削弱世家势力,以固皇室族势。”停了停,伸手道,“庄家,蒋家,秦家,现在还有这三份兵权分散在外面,这就好办了。”
叶征不愧是自诩的心眼儿坏,一下子就明白了话中含义:“你的意思是,咱们先行除掉其中一个,将兵权重新归还到父王手里,至时流民进城,按老规矩由王嗣领兵,那这一份兵权,就自然而然是我的了?”
江淮冷眼:“你也挺聪明。”
叶征在脑海中将这件事情过滤了一遍,到没发现什么漏洞,不得不佩服江淮的头脑,随即道:“那咱们现在就动手?”
江淮却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得等事情再发酵一些,到了燃眉之急,大王才会不顾一切的用你,否则一旦有余地思考,就只剩下叶堂的份了。”
叶征颔首,又问:“那先动谁?”
江淮道:“用最简单的办法,拿最多的兵权。”
叶征眼珠骨碌一转:“庄恭?”
江淮眯眼:“首当其中就是这个变态老蹬子。”
叶征见她如此态度,自然知道其中缘由,遂笑道:“你又要结冤家?”
江淮冷冷一哼,眼中的杀意缓缓漫出眼眶:“我从不留冤家活口。”
谁知叶征狡黠一笑,语气颇有深意:“既是庄恭,我有个办法。”拿过茶杯来呷了一口,于昏暗中露出抹小白牙来,“我只消送一个人给他,自有一万兵权主动送上门来,无须耗费一刀一剑。”
慕容清久未开口,眸光复杂:“有这等好事?”
叶征往后靠了靠,怯意的笑道:“这是庄恭两年前和我提的条件,只不过我没答应而已。”摊手道,“眼下时机正好,那是个乐子,为了玩乐什么都可以不顾。”
江淮瞧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些没底。
……
……
翌日,风月阁。
日上三竿,叶颂刚刚转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耳畔有宫女的轻唤声:“公主?公主您醒醒,方才重王殿下派人传话来了。”
叶颂打了个哈欠:“什么事啊?”
那宫女道:“说是六殿下约您去城东梅林。”
叶颂一听到江淮的名字,犹如鲤鱼打挺一般坐了起来,瞪大眼睛道:“真的?”
小宫女见她这样,有些迷茫的点了下头。
叶颂欣喜的不得了,光着脚便下地了:“快给我更衣!”
小宫女为难道:“公主,孟良的事情您不是不知道,城东那边现在很危险,再者说了,康王殿下昨天才嘱咐您,叫您离那个六殿下远点儿。”
叶颂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咬了咬嘴唇,两秒后还是执意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还不行吗?”回头催促,“你快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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