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精神仍不见大好。班是肯定不用上了,早上李薇也没有叫我,这会已经九点多了。一个星期没有正经上班,完全脱离了熟悉的生活工作轨迹,让我有些不适应。以前也有在家偷懒的时候,可电话总是一个接一个的打来。现在找我的电话非常少,好像有一个多月,我没有亲手操作过一单业务了。
到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胡须已经长得挺长,头发也有些日子没有剪过了,乱蓬蓬的。这个样子实在有些寒碜。连忙刮了胡子,洗了个澡。再对着镜子,却仍然不能让自己满意。怎么看怎么像个小白脸,还是那种病怏怏的小白脸。
今天是苏映雪的生日,这个形象去赴会,实在不怎么样。不过到现在为止,没有接到任何电话。是不是苏砚海已经忘了这件事?如果真是这样,倒能让我轻松不少,不过失落感却是难免的。
吃了李薇留下的早餐,回到卧室打开电脑上网。今天这最后一个工作日,出货情况直接影响到下周的趋势。虽然李薇、宋海峰他们将销售做得很好,但让我做甩手掌柜是做不到的,生平所遇到的最大一次机会,最大一宗业务,换了谁都不能不上心。
看了几家公司的报价,比之昨天又涨了些,势头强劲。再打开浦钢的网站,上面有不少专家对当下局势的评析。废话虽然很多,但大多表示,今年下半年将会有一个良好地市场环境。
也有一个专家对当下这种涨势表示了担忧,认为如此迅速的提价,一旦超过终端的承受能力,势必造成崩秀。他举了个例子,通北一家主产螺钉螺帽的标准件厂,接了一宗大单,足够他们生产四、五个月的。近两个月来,高速线材价格的涨幅超过了40%,这家企业无法完成合同,破产了。
这个专家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完全正确。我总觉得,那家企业之所以破产,还是对市场把握不够,合同也订得太傻。说起来还是经营者自己的问题最大,不能推到市场上。
正浏览网页,手机响起。接起来顺口说:“你好!”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笑声,正是我梦中常听到的。“阿影!你回来了!”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屏幕,没错,正是她的号码。
“想我了么?”笑声之后。是一句平平常常的问候。
虽然知道她看不见,我还是使劲点了点头,说:“每天都在想。”
“我马上去你那里,在家等我!”
我扔下电话,靠在椅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无心再看什么东西,跑到阳台上,注视着小区的入口,期盼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朝思暮想的人。
等待是如此的难熬。说起来和阿影分别的这些日子都过去了,但这会却觉得时间过得分外慢。站了一会,按捺不住,干脆到楼下去等。
当阿影的车开进来时,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停好车,下来就说:“这么大地太阳,怎么不在家呆着啊!”
我什么都没说,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阿影靠在我的胸口,过了半晌。说:“走吧,你身体还没大好,上去吧!”
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阿影端起我的脸,仔细看了看,说:“瘦了。”我说:“你也一样。”虽然她的脸上光彩如昔,却明显的消瘦了几分。
对视了很久,我们会心一笑。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里,又知道我病了?给我公司打过电话?”
“没有,是听我爸爸说的。”
我怔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似乎还处在欧阳宁的观察期内,当然也在人家地注视之下。“你爸爸怎么说我的?”
欧阳影笑了笑,说:“你那么在乎他的看法么?”
“当然了。”
“难道就不在乎我地看法?”欧阳影顽皮的说。
我笑了笑,“你的看法,不用问了。”
“那你也就不用在乎他的看法。”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如果他不是你的父亲,我当然不用在乎他对我的看法。不过令尊似乎对我有些不满,我总不能让你因为我,和你父亲生出些间隙吧?”
“不会的。”她轻松地笑了笑,“其实他对你的印象挺好的,再说我们的事情,是由我做主的,而不是他。”
握住对方的手,互道别来情由。欧阳影对我地近况比较了解,所以主要是她说我听。
那天她被父亲叫回家里,和她谈了谈我们之间的的事。早先我就知道,欧阳宁对阿影的生活方式从不干预,但对她的感情问题,是不放手的。起先听欧阳冰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理解。早都是婚姻自主的年代了,父母对儿女的婚配,怎么还能做绝对的主导呢?最近这些天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倒是对欧阳宁的做法有些释然。那么大的一个家庭,那么大的产业,在联姻的时候总会有很多顾虑。
欧阳宁对阿影说,我并没有表现出令人信服的能力,他很怀疑我能不能照顾好阿影,并且对我这里住着两个女孩也颇有不满。这是阿影的转述,想必当时说得我更加不堪吧。不过我相信欧阳宁对这事情做过番调查,不然早就告诉阿影,让她断绝和我的关系了。
阿影当时向她父亲强调,即便是和我在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她也会非常开心。而且她认为,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欧阳宁则说,不管阿影嫁给谁,以后总会和家族里的人往来的,所以在对我的考验上不肯放手。并说,他不是需要机会么?那好,我就给他个机会。
阿影显然也默认了这一点。对这些世家子弟来说,对家庭的感情总是极为浓厚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跟父亲订下轩议,陪母亲去疗养,让我独自面对这个机会,看我能不能把握住。就这样,在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阿影说:“其实你给我父亲的印象并不坏。不过嘛。”她故意停了一下,“他说你应该和其他女孩保持适当的距离。”
我笑了起来,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这是你的话吧。”李薇照顾我的事她当然也知道了。不过想起那天和欧阳宁的谈话,欧阳老爷子对我也并没有不太客气,最后还告诉我,一定要拿下这批进口材料。要不是他那一将,我还真会只接一些下来,不去搞这么大的动作。
欧阳影笑躲过了我的手,也没有否认我的话。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早上到家的,和父亲谈了谈话,然后在家里休息。这会时差还没调整好呢,就来见你了。”
我笑了笑,“要是换了我,根本不用倒,熬一天就行了!”
他轻轻扶着我的脸说:“还说呢,你平时太不注意调养身体了,出门在外也不小心。今天还要去赴你老情人的生日宴会呢!这个样子让映雪看到,怕不心疼死了?”
我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这次行动突然,她没有躲开。“怎么这次回来,你跟变了个人似的,怎么开始介意我和别的女孩的事?”她以前从来没拿这种事情跟我开过玩笑。
欧阳影皱了皱鼻子,然后靠在我肩上。“女人嘛,都会有这种心思的,不过以前没有说而已。”
我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变傻了。”这可能和她跟母亲出去这一趟有关。不知道她妈妈给她上了些什么课。就这么抱着她,感觉很满足,似乎一切都拥有了。
这时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破坏了美好的气氛。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卧室去拿电话。号码没见过。
“吴越,是你么?”没等我说话,对方已经说了起来,声音中透着欣喜。却是久违了的苏映雪。
这么些日子没听到过她的声音,一时之间有些激动。可这激动又有些没来由。我平静了一下,说:“可不就是我么!”
苏映雪说:“听我哥哥说,他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了?”
我说:“是啊,不过没接到你这正主的邀请,我还真不知道今天去还是不去呢!”欧阳影站在我的卧室门口,笑容有些古怪。
苏映雪说:“那我现在正式邀请你,总可以了吧?”
我笑了笑,说:“那我就接受了吧!”
苏映雪笑了,很开心的那种。我眼前立即浮现出她那熟悉的笑容。又随便聊了几句,便挂了。
看着门口的欧阳影,还是那幅笑容,我忍不住说:“有什么好笑?”
欧阳影说:“没笑什么。我只是在想,她为什么现在才邀请你呢?”
我怔了一下,顺口说:“是啊,为什么呢?”苏映雪似乎刚从她哥哥那里听说我要去参加她生日宴会,多少有些奇怪。
“她好像也没有告诉你,去哪里赴会吧?”
我点了点头。刚才她确实一个字也没说。
欧阳影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思索什么。我觉得每当和她在一起时,自己就会变得有些笨了。
“哎呀,我忘了件事!给你带的东西,都在车里没拿上来呢!”看着欧阳影思索的样子,我正等着下文,没想到她却来了这么一句。
“给我带的东西?”
“是啊!”她边说边往外走,见我要跟下去,她冲我摆了摆手,“你歇着吧,马上就回来。”
我耸了耸肩,“走电梯又不累。”不过却没再坚持,到阳台上观望。不一会见欧阳影从楼洞里出来,打开她车子的后厢,拿出好大一包东西,外面套着袋子。
到电梯口把她迎进屋,“给我带的什么好东西?”顺手接过来,在上面拍了一下,“衣服?”见她点点头,知道是猜对了。这里面是她为我准备的晚上的行头。
进了屋,阿影一件件的拿出来,打开外面的包装。有裤子,村衣,还有外套。最后拿出来的是一双鞋。看上去就像是高档货,至于有多高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对服装一点研究都没有。
“这么热的天,还要穿外套?”我有些不解。
“热了可以脱下来嘛,快换上给我看看!”她不由分说,把我推进卧室,让我当下就换上。
将这些东西全部穿到身上,连新皮鞋也套上,对着卧室的镜子照了照,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活脱脱一个佳公子。自我满足了一下,到了客厅,摆了几个POSE。说:“非常合身。就像是量身订做的一样。”
欧阳影说:“本来就是订做的。”上下打量一番,“不错。不错!”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时候订做地?”
“早了,半个月了吧!”阿影随口答道。扳着我转了一圈,感觉很满意。
和欧阳影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二十二天没有相间,原有一肚子的话要向对方倒,可到了这个时间,话却变得少了。只是凝视着对方,说些无关痛痒地话,早先想到的那些见面时的话,都不知道抛到哪去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时间过得也非常快。
“我们来弄午饭吧!”欧阳影见时间不早,提议做饭。
“这么些天没下过厨。业务早生疏了吧?”平时在家里做饭,欧阳影经常是处在打下手、学徒地这个角色上,虽然也常常弄几个菜出来,但在我看来,那都是通过指点做出来的。我很怀疑她现在有没有达到出师的水平。
“谁说的?”我的意思被她看穿了,她得意的说:“这段时间我给妈妈做了不少东西。她都很喜欢吃呢!她夸我和你在一起……”说到这没了下文,脸上泛起了红晕。
我伸手一拉,她就倒在了我怀里,印上她的樱唇,来了个法式深吻,舌尖轻轻一顶,就分开了两排守卫,到了一片温润的所在。阿影也非常配合的伸出小舌头回应,在我吸吮的同时,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就在我们陷入迷乱地时候,开门声响起。欧阳影像受惊地兔子一样,从我怀里猛得挣脱出,站了起来。我有些无奈的看向大门口,回来的是李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