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折可适武安军节度观察留后、步军都虞候,知渭州!
诏命一下,朝中舆论顿时一片哗然。须知渭州知州历来领泾原路经略安抚使,属下统管泾州、原州、渭州、仪州、德顺军、镇戎军、平夏城,由于泾原路位置相当重要,因此少有以武人出任渭帅的先例。但是,赵佶以战时非常之法为借口,再加上政事堂诸宰相暗示届时会派文臣往西北统军,这才暂时平息了议论。
由于父亲折可适之功,其次子折彦质也因此而得利。在折家子弟中,折彦质是惟一一个进士,此番赵佶问起折可适家中诸子,这才得知了这么一回事,大悦之余便进折彦质为直秘阁。
不久,蔡京便发文以政事堂的名义知会陶节夫,让其接到夏人国书后不得阻拦,径直送来京城。至此,西北浓密的战云这才稍稍散开了一些。但是,有心人都知道,朝廷此次是动了大决心,虽然眼下还没有大举进兵,但只要等到羌事完全告一段落,真正的用兵便会开始。
几个月的忙碌之后迎来了难得的消停,高俅自然是长长嘘了一口气。政事堂那个空缺已久的位置已经隐约有了动向,就在前几日,斡林学士张康国刚刚晋升为斡林学士承旨,若无意外,拜尚书右丞乃至左丞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虽然张康国乃是受蔡京所荐才能步步晋升,但他却知道,文臣一旦入主政事堂,以往的立场便会逐渐抛诸脑后。毕竟。
到了这一步,谁都会设法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宰相和执政,仍然有着本质上地区别。
这一日是蔡京在政事堂当值。赵佶又并未遣人相召,他便思量着带着家眷去大相国寺逛逛。这边还没完全做好出门的准备。那一头管家高丰景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那步子竟是和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相爷……”高丰景好容易在高俅面前站定,气喘吁吁了好一阵子方才缓过了气,“七……七公子回来了!”
“嗯……什么?”高俅嗯了一声,随即大喜过望。”你再说一遍,是谁回来了?”
“大哥你还没老呢,怎么耳朵就突然背了,当然是我回来了!”
随着这句话语,一个长身玉立地锦衣少年便笑吟吟地走进了园子,还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不过两年不见,大哥就不认得我了么?”
“好你个小七!回来之前也不先打一个招呼!”
高俅大笑着迎上前去,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自然看得出来,不过两年。燕青边足足长高了数寸,如今看上去已经差不多和自己一般高,那宽阔地肩膀和坚实的腰腿显然蕴藏着无穷的气力。也难怪。
燕青这两年独自在西南经营打拼,果然是比往昔更添精干。
“要是我早说,那哪能说是惊喜?”燕青存心算好了进京的时间,眼见高俅神情激动。心头也不由一热,为免失态,他连忙岔转话题道,“大哥这两年威名日涨,我在西南借着大哥的名声狐假虎威,再加上有赵帅撑着,一应事宜极其顺利。对了,有些东西运进城门多有不便,我已经送往城外地庄子上了!”
接到燕青的一个眼色,高俅方才恍然大悟,所谓的东西,大约是黄白之物无疑了。只是他眼下官俸极高,那些明里暗里的进项又相当可观,自然并不等着用钱,心下不禁有些疑惑。思量片刻,他便挥手打发了高丰景,又命人去回报英娘。
“你回来也就罢了,我这里又不等用钱,你带什么东西?”
“那是你另一个金兰兄弟的一片心意,否则我哪会费那么多功夫?”燕青没好气地回了一个白眼,然后便低声解释道,“这两年段正严用种种手段暗中笼络了不少人,甚至三十七部也派人渗透了进去,而他那个老爹已经差不多被高家人架空了,下台出家只是早晚的事。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也得向你表示一下?要知道,他上台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朝廷进贡请求册封,哪能不抓住你这个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