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的小木屋实在太憋屈,两人直接把饭桌搬到了后院的草地上,吃野餐。
老夫妻一直在左右伺候,倾晨看着烦,喊了老夫妻坐过来一起吃,两个老人也知道看脸色,他们直接将询问的眼神投向运,运鸟都没鸟他们,低头一把撕开鹿腿,举着整条到嘴边,不拘小节的,呃,那个…大口啃了起来。倾晨拍了拍身边的草地,“还等什么?一起来吃啊,我说了算,快过来。”
老夫妻这才犹犹豫豫的坐到了倾晨这一边,离运远远的。
倾晨嘿嘿一笑,推了推运:“分他们一半,我们又吃不了。”
运很嫌烦的将肋骨部分用刀切下扔给老头儿。老头儿千恩万谢,估计平时就看着鹿在眼前跑了,从来也没吃过。
倾晨又央着运将一条后腿给她切了下来,她用老头给准备的小刀一点一点的切肉吃,特有在大草原上吃手把肉的感觉,烤的有些焦的肉沾着盐巴,流着油,要多香有多香。倾晨不禁又想,如果这里有专门调制的酱料就好了,那得多美啊。
运对倾晨爱理不理,她便转头和老夫妻聊天,老太太见倾晨亲切,就和她聊起了这山上一年四季的生活,尽管实际上是枯燥的,但对于一直在城市里享受繁华的倾晨来说,仍显得很新奇。
倾晨用运的大砍刀刀背砸断骨头,吸里面的骨髓油,老太太突然开口问:“你们夫妇这是要去哪里啊?再往北可就出了中原到突厥了。”
倾晨皱眉不忿。什么眼神儿啊!她和运那个野人像夫妻?她没马上反驳,扭头看向运。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有些不修边幅。络腮胡子由于几日未休整,已经冒了青碴,一双长眼。眼梢带着凛冽的彪悍味道,剑眉入鬓,挺鼻,鼻翼微张带着霸气,嘴唇中规中矩。但是他眉毛总皱着,一副谁都欠了他几百两金子、谁都欠揍的模样。其实挺俊朗地男人,偏偏他自负能力。便完全忽略了外型的修饰。估计如果她现在夸他其实是偶像派,他一定摆出受侮辱的表情说:“爷他妈是实力派!”
倾晨想着笑了笑,他绝对是那种鄙夷奶油小生,喜欢豪气干云假装英雄地。****
倾晨将啃干净的骨头扔向运的脑门儿,“大娘问你话呢。”
运一抬手。在掷过来的骨头上一扬,那根骨头反弹回来,梆的一声砸在了倾晨额头。倾晨哎呦一声,捂着额头瞪向他。
远大拇指在唇角抹去肉渣,侧头一笑,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儿,粗犷中见性感,野性里见温和。倾晨愣了愣。
运才开口:“北上自然是回西域。”
倾晨皱眉,“那我们必须要分道扬镳了。我要去洛阳。”野蛮人呆的地方,肯定四处都是粗暴地家伙。而且野人据说互相馈赠女人,到了那里,难保生活不会变得暗无天日。她才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
运可不睬她的意见。摇头道:“洛阳是往东。我们要往西北。如果你要去洛阳办事,我派个人替你去好了。你跟着我回家。”
倾晨皱起眉,“我干嘛要跟你回家?”
运哧的一笑,像听到了天大地笑话,“我做事,不需要理由。你可以反抗我…如果你能。”
倾晨白他一眼,继续低头啃骨头,脑子里则飞速的算计。如果跟运回了西域,到了突厥境地,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认识你。”
运又是一笑,笑的更加轻,连看倾晨的眼神也带了怜悯,“你搞清楚,现在由不得你。”
“喂,你讲不讲道理?”倾晨霍地站起身,如果是刚从叶冷风和皇帝的掌握里走出来,却要被另一个人圈禁,她还不如放下一年之限,好好回家和叶冷风过日子呢。“我不会和你走的,如果你强迫我,你把我尸体带走吧。”
运皱起眉,眼神不善,他打量着倾晨的面色,分析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倾晨则冷着脸睨他,一口鹿肉送进口中,然后面部极度扭曲地咀嚼。
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是这样一副表情,运还是有些相信了她的话。烦闷的低头,他一把扯过剩下的半只鹿,然后抬眼冷冷看向屋主老头。
老头儿倒机灵,转身进屋取了干净的食物包,他到运身前,刚要帮运装鹿肉,运却反手粗鲁地抢过布包,自己三两下将鹿肉包好,站起身不再看倾晨一眼,踏过草坪踱步到马旁,伸手刚触到马脖子,就顿住了动作,他烦躁地攥紧拳头,硬生生转了方向,绕开倾晨的马,朝着北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