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为吃药互相恶心人的时候,李明武匆匆赶回来。“大哥。”李明武慌张地叫了声,在自家兄长前,他很自然地收起皇帝派头,拘束得像听训的小学生,又按捺不住地提醒,“太医说萧箫体虚,不宜搬动。你,轻点儿。”
李明宪逗弄萧如月正乐呵呢,见有人打扰非常地不快,他给萧如月掖好被子,起身下床,转过身,坐到旁边的桌位处,端起茶碗,冷声问李明武来做什么。李明章李明文也赶来,想把四弟拉走,两人一言一句叫他没事不要来骚扰大嫂,提醒他叔嫂得避嫌,李明文更干脆,叫他赶紧下旨废后。
李明武固执又有些底气不足,就是不吭声。
李明宪倒是了解他,眼一抬,问道:“她叫你做什么了?”那一眼直冷得李明章李明文抽气,抬脚踢人叫老四赶紧交待。李明武慌神看一眼萧如月,见她没有阻止,便照实说了。
一听之下,李明章气得直踢墙,指着四弟的鼻尖差点儿开骂。李明文皱眉头,把人拉到旁边:“眼下这阵势瞧明白没?慕容家就巴不得咱兄弟四个内斗,不就一个女人,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做甚跟大哥过不去?你给我清醒点!”
“三哥,萧箫她不愿意,要逼急了会出事的,三哥,你帮我跟大哥说。。。”李明武又央求他兄长,大哥那么聪明,怎么就在这种事上折腾人呢?要折腾也等人身体好了再商量。
“闭嘴!”李明文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没瞧见李明宪那什么脸色,惹毛他大家都倒霉。李明宪一副似笑非笑的高深莫测模样,瞧不出他心情好坏,李明武斜抬眼又恹恹地垂下头,李明章见李明宪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冷笑两声,走到长兄前头说来去就那么回事,叫大哥先回乾坤园休息,这件事他来办,保管把人带回去。
李明宪莞尔,点头同意。他走到萧如月床前,低头看她浅笑吟吟,神情纵容而又宠爱,道:“玩够了就回园子。”说完,抬步走人。
李明章把两个弟弟也带出殿外,李明文说这局面刚平定,不宜有大动作,不能让老大出手。因此最好是李明武自行废后,李明武反反复复地说萧箫待他真心好,他怎么能再让她伤心?李明章训斥李明武,言下之意不从也得从,李明武牛脾气上来,直吼吼地叫道当初大哥也同意的,不管什么理由,反正现在萧箫是他老婆,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把人让出去的。
仨兄弟在外头忽高忽低地争辩,萧如月听了几句就呼呼地睡香了。
几天后,萧如月重新搬回明镜宫休养。明面上隐堂的人已撤走,屋子周围只剩下几个先时跟随李明武的老人;皇帝便派出八千御林军驻守宫外,又新调拨三百宫人给萧如月使用;任沧海从传世楼借来诸多好手暗中保护,也是游千帆表达萧如月没顺手杀掉慕容青云的谢意。
皇宫里众人等着那一场注定的腥风血雨,萧如月却按兵不动。
李明武主动和萧如月说起她中毒流产的案子调查结果,目前查出来是苏贞秀干的,谋害中宫可赐死鸠酒白绫三尺,苏太尉那边却说有人陷害拖着案子重审,还在朝中施加压力即便是苏贞秀干的也罪不及死应轻判,问题在于苏贞秀已经相当于住在冷宫,还能怎么办?
“萧箫,我也觉着不是她干的,可到底是谁我还真说不上来。”李明武觉得无比惭愧,个个都是李明武的枕边人,个个都是柔美如花般娇艳,却个个都有可能是毒蒺藜。
若给苏贞秀机会那必然是会做的,但是,李明武相信封锁凤栖殿的御林军,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苏贞秀如何对外传信害人?退一万步讲,在争立太子这节骨眼上,苏家要办这事也绝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等着人抓。
萧如月宽慰说,不急,慢慢查总会查出来的。她的确不着急,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与宝宝的终身教育大事比起来,其他的都不算什么,何况她已知李明宪目标在她,逼她走投无路,那就大家一起拼一拼好了。
旁的事全部放下,她把给宝宝教课的几位夫子都叫来问话,又查看他们授课所用的教材,摒弃她认为不合适的东西又耳提面命嘱咐仁德为主。这样她还不放心,时时遣人过问夫子讲课内容。
霓裳芍药不知萧如月在担心什么,纷纷劝她先将身子养好,这些先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出不了错,何况宫里又有珊瑚盯着,就算何思烟生出皇子也出不了岔。萧如月心里的担忧只有自己明白,这年代里她能跟谁说呢?即便是这两个贴身侍候保护的也不过是人家眼线。
萧如月全神贯注在宝宝身上,朝堂上那是风起云涌,引朝野内外震动的既不是谋杀皇嗣案,也不是武将新贵孙家与武官世家何家的东宫之争,而是“白相卖主求荣罪”案。此案追究的是白云起在天启年间受伪帝公孙天都重用的事,永和帝在登基那年颁旨不追究过往,是以,本案基本已经算得上永和帝登基以来最大的亵渎皇权冤案。
随着白相的下台,朝中凡是支持萧皇后一派的年轻官员统统遭到摘贬,朝官们随时有可能被摘掉乌纱帽砍掉脑袋的危险,这风向还不明白么?和萧皇后有关的纷纷撇清关系,传世楼的生意也因而再次受到极大地重创,没关系的也对明镜宫那方向一天三次吐口水以示清白。
新上任的相国伊登楼,做的一件事无故罢黜七名女太医,二件事禁止女性行商,三件事开辟男市女市,也就是说有男人在的地方女人一律不准出现,最好乖乖躲在家后院缝缝补补做饭生孩子,一下子让无数女伶绣工妓女无法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