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冼自那日回了府中,想着那些个字画儿,心中简直如同猫爪子挠一般。只是坐卧不安,长吁短叹。每日里不下几遍的动问,可有竹园来人。
其妻魏国公主眼见丈夫模样,不由好奇。话说这个丈夫虽是风流放荡,但对自己还是一片真情的,故而,虽是知晓丈夫在外多有胡来,魏国公主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不去计较。
她平日里只是见丈夫多是薄醉狂吟,品诗论词,过得甚是洒脱。似这般焦灼模样尚是次看见。猜测了数日,不得头绪,终是忍不住问起缘由。
王冼这才长叹一声,将那日雅轩阁中的事细细说了。最后苦恼的抱怨道“那日早知老天要这大水,便是抢也要抢了回来的,总好过这般牵肠挂肚。这会儿因着那边安置流民,如何能去说这些字画之事?直是恼煞人也。”言罢,叹息不已。
魏国公主听的好笑,摇头劝道“驸马倒也好笑,既是有心结交,何不自行去访那竹园之主也就是了。又何必非要等人家来请?本宫听的那肖员外广置田地,收留难民,想来其间多少事情要做。既是如此,驸马何不上门拜访,只说看看有何事可以相帮,一来圆了驸马结识之心,二来,若能真的帮上些忙,不惟那竹园主人高兴,便是官家闻听,也是欢喜,岂不倍胜在此干等?”
王冼猛省,拍掌大笑道“公主好算计,某却忘了。好,本都尉这便亲自登门,想来那竹园主人定会到履相迎的。”想着那些绝世字画,心中不由火热,再也坐不住了。向公主辞别,这才直接往竹园而来。
魏国公主望着丈夫匆匆的背影不由摇头苦笑。正要回去歇息,下人来报。端王来访。魏国公主一鄂,随即让人唤他进来。自家这个侄儿与丈夫倒是一对儿,都是些不知检点的性子,走马斗鸡,纨绔风流那是样样皆精。若不是二人都是文采绝世,大有慧根之人,怕是连那普通的世家子弟也是不如的。
心中想着,却见院门外红袍闪处。十七岁的端王赵佶,已是满面含笑的走了进来。眼见魏国公主在座,连忙上前施礼,唱诺道“侄儿给姑母见礼了。姑母几日不见,愈的年轻许多了。”说着嘻嘻而笑。
魏国公主嗔道“又来胡语!十一郎,你可是又来寻你姑丈胡闹?怎就是不肯多学点为政之道,胜过整日这般乱串。若是给你皇兄知晓,定又是一顿训斥。”
赵佶嘻嘻笑道“姑母好没道理。干嘛总来说我。好像姑丈比我更是不堪吧。至于皇兄那里,前几日地好大水,他那政事都不够忙的,如何还来管我。侄儿正好自在,嘿嘿,对了,姑丈可在?小侄可是终于寻到了那《蜀葵图》的后半阙。看他急也不急。”言下大是得意。
他说的那《蜀葵图》,乃是徐处士的名品,分为上下两副。当日王冼千方百计,只收藏了上半幅,在赵佶面前不知叹息了多少回。遗憾没能见到那下半幅,深以为憾。
赵佶向来与他交好。百般设计。终是寻得那下半幅。这才兴冲冲来寻王冼献宝。魏国公主笑道“你今日来地却是不巧。怕是那蜀葵图对他吸引力也是少了。”
赵佶大奇。问道“什么事竟这般大魔力?”魏国公主。这才笑着将方才王冼所言。又说了一遍。
赵佶听地不由心向往之。半响不由恨恨跺足道“姑丈好不仗义。这等好事。竟不曾与我说起。既是要去见。总要和我一起才是道理。怎地就自己去了?唉”说着。连连叹气不已。
话说他一个皇室子弟。冒冒然地冲到百姓之家。实是大**份之事。他便再是纨绔。这点道理还是懂地。若是有王冼居中引荐。才不会显得突兀。偏偏自己晚来一步。竟失之交臂。不由地大是懊恼。
不说他在那懊悔。却说王冼叫了车驾。一路直往南郊而来。等到近了竹园购置地地界。望着那一排排整齐地新房舍。不由地大是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