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虽是秋季。但那竹园之地。却犹如春光之时。处处树木掩映。花石相间。一汪汪一畦畦水潭。相套迁延。潭中水草茂盛。野花摇曳。在秋日地光芒下。仿若神人遗落地珠宝。璀璨晶莹着。一派园林水乡景象。弥散着一份独有地静谧气息。
王冼心中大喜,不用见人,单只看这外部布局之巧妙,就知道那竹园主人心中何等沟壑了。若能与这等高人雅士相交,当真是人生一大妙事也。
一路湖光水色,欢喜赞叹。及至到了竹园,但见粉墙黛瓦,绿树葱郁。松柏舒展之际,将竹园掩映的幽静别致,不似尘世所居。牌匾上那竹园二字,王冼一眼就看出乃是出自那些字画之主的手法。不由的更是欢喜,待那车驾方停,便亟不可待的跳了下来,亲自上前叫门。
应门的下人通报后,一个俊俏的小后生接了,将他让入偏房,这才向后通禀主人。王冼负手而立,纵目望去。但见园内,花石茂盛,松柏之间,尚有多种树木混在,但却不显丝毫杂乱,反而有种跳脱活泼之气。静中显动,动静结合,给人一种惬意地感觉。及至见了那东一簇西一簇的翠竹,竟是无处不在,或依石而立、或临水成丛,画栋回廊两侧,更是郁郁葱葱的一蓬一蓬的,将整个园子渲染的一片绿意盎然。心中始知这竹园之名,果是名不虚传。
正自看的心旷神怡之际,却见方才那个小后生已是快步行来,恭声唱诺道“我家主人有言,驸马爷非是俗人,请驸马爷往翠湖亭一叙。我家主人已烹茶而待,请驸马爷高抬贵步,随小地入内。”
王冼听闻燕青回话,登时大喜。这竹园主人竟说自己非是俗客,让他大生知己之感。忙连连点头,伸手道“如此甚好,便请小哥儿前面引路就是。”
燕青点头,转身当先而行,前面指引。一路过了二门,眼前一道九曲回廊,弯转延绵,植被更甚。行不多远,眼前枝叶遮挡之下,似是已至尽头,然而顺路而行,蓦地一拐之际,又突然现,另一片景致迎面而来。只几步路间,便让人忽的生出一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一个简单的设计,竟给人一种幽奇深远,寻幽探秘的意境。王冼心中大赞。
二人曲曲折折而行,眼见到了尽头,向右去仍是一段回廊相接,直往前去,却忽的变作了碎石小径。两边的怪石花树蓦地多了起来,高大的古松在头顶上层层叠叠的,如同搭起了盖子,将那秋日的烈焰尽数挡在外面。
枝繁叶茂间,间或洒下细碎地光斑,跳跳跃跃地,将人身上脸上映的一片斑驳。微风吹佛下,满口鼻间,俱是松脂竹香之气,让人俗念全消,凭生一份空灵。
走地几步,前面忽的一扩,但见一个翠绿地水潭,一湖幽碧。四周绿意葱茏,一座竹亭宛然。此时,竹亭口处,一个弱冠年纪的少年,一身蓝衫,长身玉立。远远见了二人行来,踏前几步,拱手朗笑道“今日贵客莅临,肖遥不胜之喜。这里给驸马爷见礼了。”说着,已是微微一揖,极是矜持。
王冼看的一呆,半响才对旁边的燕青问道“这。。。这便是。。。便是你家主人?”燕青肚内暗笑,面上却是恭敬的回道“回驸马爷话,正是!”
王冼心中一震,定定神,深深吸口气。这才换上一副笑脸,抱拳回礼道“王冼来的鲁莽,主人不怪已是大幸。那驸马爷的称呼,倒也不必了吧。若不嫌弃,便直呼小字晋卿就是。”
肖遥呵呵一笑,也不矫情,颔笑道“如此,晋卿兄还请移步,你我烹茶一叙,容肖遥聊尽地主之谊吧。”说着,微微侧身,伸手邀客王冼点头,压着心中惊奇,再回一礼,这才迈步入亭。燕青待二人坐定,方才转身出去,亭中自有墨砚给二人摆上茶具,烹茶筛水。
香茗缭绕,白气枭枭。肖遥举茶邀客,笑道“晋卿兄皇亲之尊,想来平日多有好茶侍奉。肖某这茶倒是有些粗糙了。不过茶之一道,不惟茶、水及烹煮的火候,更是犹重心境。择幽雅静谧之地,本清静无为之心,一二知交,临风轻语,是为茶心。有此茶心,则能品汤里魂,观杯中事,谓之道也。晋卿兄不昧权势,风流于花丛之中,徜徉于书画境内,当能品此中味道。”
王冼眼见这少年年岁轻轻,恬然淡泊,自有一份宁静致远之气。此时,湖面微风吹拂,手中玉盏内,茶汤幽澈,芳香缭绕。耳中再听他这一番论茶,不由的心中一静,顿生宠辱皆忘之感。于这少年年岁之事,已是瞬间抛开。
他自入园以来,心思浮躁,直到此时,方才重拾心境。当下微微一笑,先将碗盏置于鼻端,轻轻一嗅,这才举盏浅饮。(全本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