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各有盘算(1 / 2)

言无咎 4822 字 2018-04-13 加入书签

“怎么啦?”张举没有注意到石青,看到江屠举动怪异后,随口问了一声。

“大人,是毒蝎石青!毒蝎想对大人不利,属下感觉到他的杀意。。。”江屠望着石青离去的背影审慎地回道:“杀意指向的不是属下,而是大人。很冷,很强烈。”

江屠是张氏家族第一门客,做的尽是潜伏刺杀、见不得光的勾当;他武艺不如石青。但感觉的敏锐却非石青能够比拟的,石青稍稍一动杀心,他立即感受到了其中的寒意。

张举闻言并不在意,对他来说,刺杀对手与防护自身安全原是家常便饭。稍一思索,便随口吩咐道:“派几个人盯着。老夫不想被新义军钻了空子,刚出城就受他们骚扰。”

江屠恩了一声,退下交代几声,四个仆从模样的汉子离开车队,转悠了一圈后,暗暗跟上了石青。

张氏车马所到之处,高低人等纷纷闪避;张举一路畅通无阻,出了邺城东门。来到建安驿附近,车队向北一拐,踏上了前往东林寺的沙土路。又行了一程,来到一个三岔路口;三岔路口向东再行两三百步便是东林寺,向北通往华林苑。

张举摆手示意,车队在此停了下来;卫士忽地闪开,将三岔路口四周紧紧围住。张举缓缓起身,江屠伸手扶住,两个家仆立马跪倒;张举在江屠的搀扶下,踏着家奴背脊从容而下。

“来人。打开板壁!”张举走下牛车后,一个留着八字髭须的中年将军走上前,指挥两个军士在牛车底板上橇了起来。撬得几撬,两块合缝的车板像门户一般被掀了开。

车板刚刚打开,忽地一声,从里面蹿出一人,却是汝阴王石琨。待在暗处久了,乍然现于光明之下,石琨惊慌地向四周看去,待看到张举时,他眼神一定,对八字髭须的中年将军逊谢道:“谢过卫军将军。”

八字髭须的将军是张举族侄、当朝卫军将军张贺度。

张贺度春上随李农、石闵讨伐梁犊的征东军,莽撞之下,吃了个暗亏;兵马折损严重;回转邺城后,大赵朝廷动荡,他一直没有补充兵丁的机会。一个月前,张氏与乐平王石苞设计伏杀石闵,张贺度手下仅有的两三千兵丁也被张才调用,事败之后,这些兵丁大多没于宫中。

至此,张贺度成了有名无实的将军,除了两百贴身护卫,再无一兵一卒。恼怒之下,他干脆住进太尉府,做起了张氏私兵教头。

和张贺度寒暄一句,石琨翻下牛车,脸色一变,尽是哀容,对张举一揖,泣道:“太尉活命之恩,琨此生铭记,日后若有用处,只言片语捎到,琨绝不敢怠慢。”

此时的石琨言辞悲切,神态谦卑,哪还有半点皇子王爷的荣雍华贵。

张举坦然收了石琨一礼,谦逊道:“汝阴王言重了。活命之语,举万万不敢受。想石闵、李农虽忤逆狂饽,却也不敢太过;如今皇上和诸位皇室亲贵依然无恙。。。”

“太尉此言差异。若非太尉襄助,小王万难脱身,性命危矣。”

石琨急急辩说道:“石闵、李农二贼,反心毕露,哪有不敢为之事。他未拘拿宗师子弟,定是另有谋划,并非不敢。太尉不也见到,他将我等尽皆监视圈禁了么?”

石琨的话触及到张举的心事,张举神色一黯,对石琨一揖,道:“棋差一着,多说无益。汝阴王此去冀州,还请善自保重。”

石琨黯然点头。

张举转对张贺度,道:“贺度。你护送汝阴王到冀州,回转之时,将南和老庄人手带过来。嗯,二弟在滏口有支人马,石渎与滏口相邻,可互为照应。这样吧,你把老庄和邺城周围的几个庄子人手一并集中到石渎,到时有用。”

石渎是道石筑大堤,位于邺城之西五十里处。当年魏武曹操引漳水入邺,在此砌石为坝,蓄水成堰,挖沟渠直通邺城。所挖沟渠共有两道,间隔约三里。两渠流经之处,灌溉便利,乃邺城最为金贵之良田沃土。方圆五百里内,农庄密布,尽是朝中大员之私产。张氏自不用说,在此已有两座农庄。

滏口是滏水出太行之山口,由此经壶关便入并州上党郡,乃是赫赫有名的太行八径之一,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张举二弟张平为上党太守时,在壶关驻有一支人马;张平升任并州刺史,北上晋阳时,并没有带走这支人马,而是令其东出壶关,驻扎滏口,以呼应邺城的张举。

张贺度应了一声,问道:“叔父。遇弟是什么态度,如今他率军驻扎邺城之西,离石渎不远,若是能够联手,当为上佳。”

张贺度口中的“遇弟”便是张举嫡亲长子张遇。提到张遇,张举脸色越发阴沉。“这个忤逆子,还没对石闵死心。哼!他竟劝吾转事石闵。真是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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