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枋城位于淇河渡口东五里处,长约一里半,宽仅一里,面积很小,与其说城不如说是农庄更恰当。姚益兄弟派了一队羌族老兵,让他们先行一步,赶往东枋城联络城中守将。新义军大部则继续南下。
这队人离开了大半个时辰,就急匆匆跑了回来,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新义军斥候。
斥候回报:“寅末时分,东枋城和淇河渡口出事了。东枋城内传出很大的喊杀声,城外更有大队人马围攻,估计人数将近一万;与此同时,淇河上游冲下来十余条船只,上面满载干草,点燃后烧塌了渡口木桥。”
姚襄大军丑时初渡过淇河,寅末时应该刚赶到西枋城,不知是否发动突袭。对方明显有了防备,姚襄的突袭还会奏效吗?如果不能奏效,就唯有强攻一途。可是在后路被断,粮草辎重被劫的情况下,姚襄还能展开强攻?羌族大军会不会因心慌而溃散?
“这是陷阱!”
听了斥候探报,王猛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双眼大睁,骇异地盯着石青,事实证明,石青的坚持虽然不合常理,但无疑是正确的。
东方刚刚露出一抹白线,此时,离太阳升起还早的很,天地间灰蒙蒙仿佛下了一道薄雾一般模糊不清。新义军从北而来,距离正南的东枋城还有八里左右,距离西南方向的渡口大约有十里。
王猛深深吸了口气,清清凉凉的新鲜空气在胸腹间团团一转,让他脑袋清醒了许多。“石帅!我们。。。”王猛盯着沉思不语的石青正欲开口进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几道仓惶的身影从从薄雾中冲出来,他瞥了一眼,赶紧将嘴巴闭上。
“毒蝎兄弟!快出兵!”
“石帅。。。虎贲将军。。。请派兵救救我族将士!”
姚益、姚若同时慌张地对石青大呼小叫。姚益口吻依旧如前,姚若却换了称呼,又是石帅,又是虎贲将军连声请求。
“只怕来不及了。上万敌军,里应外合,很容易就夺回东枋城。等我们赶过去,唉——”石青忧虑地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局势变化的这么快,新义军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姚襄的几万大军就被隔断到淇河西边。两军一东一西,怎么救援?等新义军打垮河东敌军,再架设好浮桥,姚襄大军没被饿死,也会溃散的差不多了。
“兄弟。你快想办法!我带军先杀过去,也许来得及。。。”姚益再是憨直,他也明白,这支大军若是被歼,对滠头羌人来说,将会意味着什么。匆匆交代石青一声,他转身就跑,意欲招呼两千羌人部属杀向东枋城。
姚若望望石青,又望望姚益,一咬牙,突然跪下来,通通通给石青扣了三个响头,哭嚎道:“请石帅一定想办法救救我们。。。”随后,飞快地爬起来,跟在姚益身后跑了。
难道这一仗的结局也不难更改吗?若是羌人如史上记载的一般,折去三万多人,哪还凭什么和蒲洪斗?不行!必须想办法保住羌人大部。。。
石青双眉紧锁,脑中各种念头电闪而过。
“石帅!”王猛平和镇静的声音传入耳中,石青瞿然一醒,我怎么把他忘了,应对这种局面应该是王猛的拿手好戏才是。他急转目光看过去,王猛果然是四平八稳,毫无惊慌之色。
“莫非景略兄有以教我?”石青心中一喜,竭力控制着情绪,殷殷问道。
“天意如此,石帅便是不愿隔岸观火也不可得。”王猛微微一笑。
“哦?景略兄此言何解?”
“石帅请看。”王猛蹲到地上,捡了根细枝往草地上一横,道:“这是淇河。。。”随后,在树枝两旁各放了一块石头。“。。。这是东枋城,这是西枋城。。。因为淇河隔挡,战局就此分成东、西两处。”
石青看得入神,跟着缓缓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