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军显然没有半点准备,急慌慌冲进去,被拒马一分割,编制完全乱了。有的地方是三五人一伙,承受着成建制的对手攻击,有的地方几百人挤成一团,腾挪都艰难,更不用说挥刀作战了,只能硬生生承受四周对手的劈砍戳刺。
还有一点必须说明,在这种复杂的条件下作战,最为考验士卒的单兵素质。大赵禁军出身的魏军将士比紧急征募来的冀州军强的不是一筹两筹,双方一交手,战局便成了一边倒。
冉闵布下拒马阵不仅是为了阻碍我大燕铁骑,还有剿杀冀州军的用意,难怪魏军不放一箭任由冀州军靠近呢。悦绾冷笑着,再次审视起对方古怪的战阵。
“快!鸣金——”石琨连声叫嚷。他虽然看不出拒马阵的玄奥,却能看到冀州军正在被屠杀。
金锣敲响,冲阵的冀州军如获大赦,转身就跑,只是出去的一万人,逃回来的只有八千余,短短一刻已损折了近两千。
出战的魏军没有追赶,有的留在阵中,慢条慢理地调整着冲散的拒马;有的扶着伤患的袍泽从容回阵;当他们回到本阵后,整个大魏军阵倏地爆出一阵欢呼,迎接胜利者的归来。
听到对面的欢呼声,悦绾心头一阵烦恶。他转身盯住石琨,咄咄逼人地说道:“汝阴王!冉闵正在通过这样的小胜鼓舞魏军的斗志。冀州军呢?难道忘了昨天的胜利,再次变得一蹶不振吗?”
“这个。。。”石琨哑然无语,冀州军不是魏军的对手,上去就是送死。可是这个理由他说不出口。
悦绾杀气腾腾地说道:“士卒是用来上沙场厮拼的,不是用来爱惜抚恤的。汝阴王,请调派冀州军上前冲阵,悦某亲自在后督战,敢有后退者,杀无赦!”
石琨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言辩说,匆匆调来一万五千名步卒,分作三路,向魏军拒马阵发起冲击。
魏军如前一般应对,三个步卒战阵上各自剥落出两千士卒,以什为单位,进入拒马阵迎战冀州军。
悦绾说到做到,率三千亲卫骑兵跟着冀州军的脚跟来到魏军阵前一里处督阵。
鲜卑人的长枪在后指着,冲阵的冀州军、特别是后面负责拖开拒马的士卒没有了退路只能拼命向前冲。为了完成任务,后面的士卒什么都顾不及了,前面的袍泽拿捏着架势准备迎战,却被他们义无反顾地推着冲上前,踉跄着倒在魏军的刀枪之上。
牺牲不是没有收获,冀州军这次冲阵的效果比第一次好了许多,在巨大的人潮冲击下,魏军便战便退,渐渐让出了拒马阵。
后面的冀州军士卒欢呼一声,拖起拒马掉头就跑,没有他们推攘之后,前锋汹涌的冲击力旋即消失无踪,魏军随即再度杀了上来。
魏军阵前,双方围绕着拒马阵你来我往,纠缠不休。当冀州军三停去了一停之后,魏军拒马终于被全部拖走。
接下来就是鲜卑人的事了。心疼之余,石琨暗暗松了口气。就在这时,魏军中军吹响了号角。号角声中,两支魏军骑兵冲出本阵兜头向后撤的冀州军杀去。
拒马的清除替骑兵扫清了冲击障碍,步卒战阵的剥落为骑兵腾出了更宽的冲击角度。两千魏军骑兵分作两路,跟在冀州军身后轻松地剿杀。残存的冀州军哭喊着向前狂奔,没有人敢回身迎战。
“大胆!视我大燕铁骑如无物否!”
悦绾见状大怒,率三千亲卫骑杀了上来。大魏骑兵却不给他交战的机会,不等鲜卑骑兵靠近,便即拨马回走。
悦绾不敢追击,他这三千亲卫骑并非具装骑兵,若是追得近了,进入对方弓箭手射程之内,必定会吃大亏。
悦绾掩护冀州军刚刚退回,石琨便即迎上来,殷切说道:“多谢御难将军接应小王部众。冀州军虽然损折近万,好在终于拆除了敌军拒马,大燕铁骑至此可纵横驰骋,击溃敌军了。”
悦绾转头望了望还在集结的冀州军,问道“冀州军全部赶上来了?”不等石琨回答,他又抬头望着天色说道:“天已过午,兄弟们行了半日,应该累了。先就地休整,进食饮水,半个时辰后,大燕军与冀州军步骑混合,联手攻击魏军。”
石琨神色一僵,稍倾,无奈地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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