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要赶回济南,倒也不必火急火燎,买次日的车票,带上仨孩子,孟老爷得在工学院处理几天积下来的院务。赶到济南后,王醴顾不得夜深,连家门都没进,只把孟约和仨孩子送回家,便赶往律法司,皆因律法司有下发的文书,比从旁人嘴里听来的要细致许多。
孟约把孩子哄睡,便在糖糖挂着粉色菱花帐的雕花小床边思量,实话说,她担心《三醮》世界崩溃已经不是一回二回了,但这回格外忧心。且,她是越想越怕,越怕又越禁不住去深思。
男主角成为首辅其实只是《三醮》结束章的几句话带过,叶阜安做首辅,与宣庆帝相爱相杀地推进宪政的过程,却担负着串连起大部分剧情的重任。虽然在《三醮》里着墨不多,但这就跟太祖这个穿越得,跟大明这个大背景一样,再不多写,也是一切基于此。
关键人物扑街啦,怎么办?
“真该把抚长离劈到这里来,看看她能怎么收拾这烂摊子。”孟约记得曾经看过一本书,就是穿书者遇到了原作者,当时孟约就想,甭管别的,先揍一顿再说。
“吕大舅这么能耐,应该不至于搞不定吧?”叶阜安还时不时扯一下后腿,吕撷华必然不会啊,而且吕撷华和宣庆帝素来君臣得宜,更重要的是,吕撷花出身士族,看人从不带有色眼镜。
叶阜安好名且邀名,吕撷华则是一身职业精神,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
“那这样的话,因为叶阜安而无法在朝堂一展身手的门阀子弟,终于可以圆回到和剧情一样,不拘门第,皆入朝堂。”貌似这样一想,又圆回来了,可以算是世界的自我修正性作祟吗?
给糖糖留一盏小灯后,孟约回到自己屋里,左思右想一塌糊涂,索性不再去想,沐浴罢出来时,王醴竟已经回来:“师兄,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要彻夜处理公文呢,怎么这么快回来?”
“只看了关于叶阜安的文书,旁的没看便回来了,南京城里现在说什么的都有,官家和内阁诸公为平复言论,许这几天就会发调令来,调我回南京。年年明儿稍收拾收拾,我们随时得启程。”王醴拿了帕子,给孟约绞干头发,拿来吹风机,给孟约吹干头发,才去沐浴。
次日,王醴在律法司,便是一边处理积存的公务,一边将同两名副使做交接。副使们也不多问,上官交待,他们就接着,至于别的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壤湖园这边,孟约倒没什么太多东西要收拾的,孩子长得快,大部分衣物都可以不带,带起来麻烦的衣物家什并厨房里各样干货粮油米面,回头叫留守壤湖园的仆从送到济慈院去。常年跟着他们南北东西的仆从们也不必多带,回头衣裳箱笼,都公费置办。
这样下来,倒没什么太多东西需要收拾的,只有一事孟约觉得麻烦,那就是孩子读书的问题。南京不是没有好的蒙学,是好的蒙学,不半道上招收插班生,就是宣庆帝半道上塞儿女进育英园,那也是找兰堂先生说尽了好话,还另许了好处的。
想想,当皇帝的给儿女转学进个好学校都得费这么多事,自家孩子岂不是更得劳心费神。
“阿雝,你在家照看一下阿煦和糖糖,妈得去找孔院长。”孟约找孔传铭倒不是为了儿女读书的事,而是她这就要走,明年肯定不能再继续去孔府书院授课,她得当面和孔传铭说一声。
当然,如果孔传铭有门路,能给阿雝阿煦转学去个与育英园相当的蒙学,那就更好了。要命的是,育英园的教材是孔家自己编的,和别的蒙学虽然教的是一样的东西,但课程安排和进度,还有讲解的方式都有所区别。
孔传铭听孟约讲了她要回济南的事,倒不是太意外,至于孟约略带不好意思地问济南有没有相熟的蒙学,可以让阿雝阿煦半道上转运去,孔传铭听了直笑:“阿孟姑娘莫不是忘了,孔府书院治学会下,有一百所蒙学,光南京便有三所。阿孟姑娘做为治学会成员,自然便宜行事,阿孟姑娘回南京后,可以带阿雝阿煦去三所蒙学看一看,喜欢哪所便读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