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战俘风波

刘国忠在他的《战地实录》中这样描写：对于攻打涞源县城，出乎所有的人想象。我问过同行的陈少石中校，他这样回答我：“我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在没有重炮和控制制空权的情况下去攻击敌人重兵坚守的坚城，在晚上还可以试一试，如果到了白天的话，就只有看着被鬼子的飞机炸得落花流水，再被城里的鬼子趁势攻击的话就只有一个结局：全军崩溃。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因为前面一段时间，几十万**就是这样被鬼子打败的。不过这句话显然不适合黄佳俊将军指挥的部队，从易县开始，黄将军和他的部队就开始创造奇迹，涞源是他们创造的又一奇迹，而我亲身见证了这个历史。我更加坚信这支英雄的军队将把奇迹继续下去。”

城里的枪声还没有完全停歇，黄佳俊就带着教导大队和警卫营进了涞源城。李云生、司徒华站在鬼子的城防司令部迎接他，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狼牙队员们在各个制高点上全力戒备，毕竟还有小股的鬼子在负隅顽抗，说不清楚就会冲到这里来就麻烦了。

黄佳俊满意的看着这支自己一手组织的精锐，越来越成熟，心里也是非常的高兴。李云生和司徒华看见黄佳俊，马上一齐立正，敬礼：“队长！”黄佳俊笑着对他们说：“不用跟我来这套。难道忘了狼牙的规矩吗？”司徒华嬉皮笑脸的说：“知道！怎么会忘呢？这不是高兴吗？”李云生也在旁边笑着点头。黄佳俊拿这两个爱将没法，只好打住：“好了好了！这次行动有没有人受伤？”这个狼牙是黄佳俊的心头肉，虽然人员素质并没达到黄佳俊心中的最佳，在现今的局势下，已经是黄佳俊尽了最大的努力召集起来的人员，特别是狼牙的装备更是费了黄佳俊好的劲。毕竟黄佳俊可不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明白如果被日本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以他们的实力和科技将会发生什么。这是黄佳俊不敢想象的，为了保守这个秘密黄佳俊甚至要求每个加入狼牙的队员必须发誓：以生命来保守狼牙的秘密，特别是绝对不能被俘。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干，但就是这样花在狼牙身上的钱也足够装备一个步兵营。

李云生知道狼牙在黄佳俊心里的位置，也马上正色的说：“队长！这次行动无一人牺牲！只是张涛受了伤。”“怎么回事？严不严重？”黄佳俊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司徒华哈哈大笑起来：“大哥，没事。他只是被流弹打中了屁股而已，不过要在床上躺几天，他不知心里多高兴呢！”黄佳俊放心了对李云声和司徒华说：“这次行动效果很好，我很满意！不过你们不要骄傲，要好好总结。哦，对了，曹一飞到哪去了？”李云生一听：“队长！我正要和你说。我们听说在这个涞源有一个关押**战俘的战俘营。就在行动的时候由小曹带他那一组去解救战俘。不想这个战俘营里的战俘超过了估计，有两千多人。他怕出现意外就留在那里了。”

黄佳俊感到非常意外，正要详细的问问情况，一个战士骑着马狂奔而来，到了跟前，飞身下马，“报告旅长，战俘营要出事！情况紧急，曹少校请你马上去处理一下！”（曹少校就是曹一飞，狼牙里面的军衔都很高，李云生已是中校司徒华也是少校）

黄佳俊看这个战士的神色惊慌，就知道战俘营出的事不小，否则曹一飞不会处理不了。马上开始下达命令：“司徒华和崔来福留下，等钱参谋长，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司徒你告诉钱参谋长让部队安计划行事，派出宪兵队，如果有胆敢违反军纪的就地格杀勿论。让宣传处加大宣传招兵。”又对跟在身边的参谋处长王汝历命令：“你们参谋处马上制定今后的行动计划，以备旅部参考。”

这时狼牙已经开来一辆缴获的装甲车和一辆汽车，一个小队的狼牙和一个排的警卫营战士已站在车上。黄佳俊跳上车，就向战俘营开去。

涞源的战俘营设在原县政府的牢房，由于地方过小，鬼子就把关帝庙也圈进去，用铁丝网围了起来。涞源战俘营只是一个暂时的中转站，所以鬼子也没有怎么好好的修。战俘到了这里就装上火车运到东北去做苦力，这里前两天才转来在山西前线的一千多战俘加上原有的，就超过了两千。曹一飞带着一组狼牙，就在李云生动手的时候，战俘营的鬼子奉命向司令部增援后，化装成鬼子混了进去。当然就很轻松的解决了战俘营留守的一个小队的鬼子。但是我们的曹少校怕出意外，就没有惊动战俘们。当然了城外这么大的动静，战俘们不可能没反应。这群战俘可是来自五湖四海，有中央军、东北军、西北军、晋绥军、还有川军。就是在战俘营里，也是各成体系，相互之间水火不容。

战俘们听见城里城外打的一塌糊涂，心里也动起了心思，在各自掩藏在战俘里的军官的带领下，纷纷开始行动起来，准备暴动。因为这是关系大家生死的大事，所以各个派系的军官们就聚集在一起商量，怎么行动。

蛇无头不行吧，那么首先就要选一个首领出来统一指挥。问题就出在这里，这里的军官最高的军衔是中校，但却有三个：一个是中央军的第一集团军173团团长胡中民，一个是晋绥军的第七集团军254团团长王俊华，另一个就是川军第二十二集团军358团团长刘原。

胡中民中校认为自己是中央军又是黄埔毕业，自然应该由他指挥。刘原第一个不干：“凭什么？你们中央军装备最好，这不假，可是打仗呢？冲锋在后，撤退在前，一群窝囊废，你认为现在还是以前吗？如果是你当头，我第一个不服。我还怕你又第一个逃跑了。”这里的战俘川军最多，如果他不服，什么也干不了。

这里就要说说川军出川抗日了：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川军全军誓师抗日，用刘湘的话来说，这次出川抗日是为了赎打了二十年内战的罪。（向我的先辈们致敬！向出川抗战的300万将士致敬！向血洒卫国战场的64万英烈致敬！）

由于时间仓促，川军兵分两路：一路向南，沿长江而下，自奔淞沪前线；一路向北，奔赴山西前线。第一纵队第22集团军的10万川军脚穿草鞋，身穿单衣进入北国的严冬之中。第22集团军还没上战场，却首先碰到了大自然的考验。寒冷、饥饿中，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喊苦。谁要是嚷着要回四川，便立刻会招来无数双白眼，一大堆奚落：没出息的东西，滚回去吧，别给四川人丢脸。

10万川军在晋绥军和中央军的溃潮中逆流而上，来到了山西抗日前线。大自然的严酷没能打垮这些精明矮小的四川汉子，但世间人心却使他们寒透了心。川军出川，比不上蒋介石的骄子中央军，又是卡车，又是人力地运送军需物品。他们的军需补给都得自己就地解决，枪械弹药的更换、补充更无人问津。10万大军得首先给自己找口饭吃，找件衣穿。当面对天之骄子中央军和地方土皇帝晋绥军那一双双鄙夷的目光，他们觉得自己像是个乞丐。在遭着冷眼向面前的富翁伸手乞讨，这令自我为王数十年的川军忍无可忍。川军终于被激怒了。只要能弄到粮食、衣物，他们便顾不得那么许多戒律，连买带抢。溃退时，遇到军械库也砸开大锁，擅自补给。一时间，山西是连溃败带自扰，乌烟瘴气。

因此，川军和晋绥军的关系也不睦，就僵在了那里。到了天要亮的时候，战俘们才发现周围的鬼子兵似乎不一样。曹一飞在得到两个连的兵力的支持后，也打开了鬼子安的扩音器：“战俘营的**弟兄们！我们是国民革命军新编180旅！涞源城已被我军光复！你们已经自由了！”

所有的战俘先是错愕，接着就是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纷纷从房子里冲出来，欢呼、跳跃，每个人的眼里都含着热泪。

曹一飞和所有的战士也含着热泪，看着这个场面。曹一飞突然看见一些战俘向围墙冲来，吓了一跳。急忙喊道：“弟兄们！请原地别动！马上就有人来！请保持镇静！”

不想战俘们一听心里马上急了。纷纷大骂，其中尤以中央军骂的最厉害：“老子们跟鬼子打生打死，怎么现在还要关我们吗？”一些更难听的话也出了口。战士们有些气的举起了枪，曹一飞马上制止了战士们。如果一开枪，事情就麻烦了，但是又不能让他们出去，这些已经疯狂的人一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只有让战士们好言相劝，一边派出人向黄佳俊报告。

黄佳俊带着人风驰电势的赶到了现场。看到现场一片混乱。走上前，拿过一挺机枪向天上“哒哒哒”，战俘们全部停了下来，看着黄佳俊，见是一个将军。再也不敢乱动，黄佳俊抓过一个铁皮喇叭，大声的喊道：“我是黄佳俊！新编180旅少将旅长！你们还是军人吗？军官们马上站出来！立即整队就以你身边为基准，不管是哪支部队的！如果还有乱动的立即军法从事！”

然后命令身边的士兵：“举枪！瞄准！”那些战俘一看来真的了。再也不敢乱动，那些各个军官马上开始整队。这是天已大亮，黄佳俊看着这一切，心里笑了：“不愧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只见两千战俘用短短30分钟的时间，就站成了五个方队，静静的站在那里。毕竟这些是来自四五个不同体系的部队。

黄佳俊看差不多了，大声喝道：“收枪！全体都有！向英雄们敬礼！”说完带头敬起了军礼，所有的新编180旅战士们也全部大声吼道：“向英雄们敬礼！”“唰”全体敬礼。这时一群真正男人向另一群真正男人的敬礼。

所有的战俘开始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每个人都象重新焕发了生命似的。站在前排的几个军官互相看了看，点点头，一个大嗓门的军官大声吼道：“回礼！”“唰”全体战俘也是一个军礼，仿若两群雕塑，静静站在那里。

黄佳俊含着热泪，看着这些在抗日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中华好男儿。大声唱了起来：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先是180旅的战士们唱，接着是战俘们跟着唱，然后是全城都响起了这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