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歌叹息一声,借着这句问话,倒出了自己心底许久的话:“这一切都像梦一样,有美好的,有丑陋的,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一直在旁观。现在又忽然说,不能看戏了,原来我也是唱戏的。角色变换太快,有些接受不了。”
顾雁歌的话让萧永夜怔愣了许久,这才回道:“雁儿,人生就是一场戏,与其让别人来安排,不如自己排了演给自己看。”
顾雁歌闻言狡黠的一笑,收拾起那点小小的悲春伤秋,掐着一朵小小的迎春花枝子回头问道:“永夜也在演戏吗,为什么演呢,演了想给谁看呢?”
萧永夜纵使英武决断到了现在的地步,遇上女人还是得犯糊涂,更何况眼前这位一直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于是更加不解了。上一秒还情绪低落,下一秒却又娇灿如初,萧永夜只得是摇摇头,论行军打仗他自是当仁不让,可论起女人的心思来,他也得承认远远不如顾次庄那混子:“战场上只有真刀真枪,耍花架子,只会死在敌人手上。”
顾雁歌仰面一笑,回转身来带着迎春花枝一起迎向萧永夜的眼:“永夜,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乏味的人!”
“乏味……”于是萧叔叔光荣的沉默了!
顾雁歌于是笑得更加欢喜,调侃地道:“你看看,三句话不到你就得扯到战场上去,怪不得京里的宗室姑娘们总是对你又爱又恨,爱你的英武不凡,恨你的木讷无趣。”
萧叔叔呆了呆,反应倒是很快地,立马就回问了一句:“那么雁儿呢,也和他们一样吗?”
这下轮到雁郡主千岁发愣了,嗯啊了两声,这才找回声音来:“那是,我也不能免俗,公主们可是天天在我耳边上数落,您是多么多么的好,又是多么多么的讨厌。如果您能化木讷为有趣,想来公主们也会欢喜,我呀也不至于天天被她们围起来,吵得耳根子发疼了!”
萧永夜摇摇头,怎么会这样轻易放过顾雁歌,明月正好,夜色微凉,有花有月自然该有良宵。萧永夜动了动心思,决定不再跟顾雁歌绕,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是把那层窗户纸捅破的时机:“雁儿,细年时的戏言,曾经几近成真,就算你曾拒过,但如今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雁儿,如今你可愿意把那时的戏言当真一回?”
顾雁歌看了两眼萧永夜平静的表情,心想这算是表白吗?!像又不像,那戏言应该就是“长大了嫁给你”之类的话吧,这人好像是直接跳过了表白这一段,直接跳到了求亲:“呃,永夜,在这层层的迷雾没有解开之前,我安不下心来,其实我也知道没必要挣扎,因为那些可以完全与我无干!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不管是火坑还是归宿,要跳下去始终都需要下定决心。永夜,我需要一点时间,解开一切,忘了一切。”
萧永夜望天笑笑,曾经的那段不愉快的婚姻,他也有一段时间无法理解,甚至很难再接受另一个人。所以对于顾雁歌的心情,他是很能理解的:“雁儿,一句戏言都等了十年的时光,若是承诺可以更久!”
顾雁歌不由得感动,一句戏言等十年,这世上多少白首盟约守不住,竟偏还有人守着一句儿时的话。若当初原主不拒绝,倒真是一段天下美谈:“永夜,你不能这样纵容任何人,我这样的人尤其不能纵容,一旦宽泛了只怕很难再绑得住。”
“待人以宽,律已以严……”萧永夜刚想把军中的那一套又搬出来说,忽地又想起刚才顾雁歌才说他木讷无趣,不由得把话给掐了。
顾雁歌见状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了,扶着墙直喘粗气儿,看着萧永夜只觉得这人愈发的有趣起来:“其实,我挺喜欢听你说军中的那些事,让我想起父王,总觉得分外亲切,不用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晚了,雁儿也去睡吧,下个驿站到漓水,那风光好可以多停些时日。”
萧永夜嘱咐顾雁歌去睡,顾雁歌就眯眯笑的回屋里去,等回头想关窗时,却发现萧永夜还站在原处望着,一边关窗户一边柔柔地笑。这个人,是永远会站在身后的,让人那么有安全感,那么的踏实。(,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