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疏离的笑,表妹雅兰比她小一岁,两人小时候的感情一般,长大了更是很少联系。
大舅在雅兰才一岁的时候就死了,舅妈改嫁,她是由外公外婆带大的,性格有那点孤僻怪异,初中毕业就没读书外出打工,却进了不怎么干净的发廊当小妹,后来还是小舅找去把她带回来,但名声已经毁了,回来后私生活也不太检点,跟大表哥的小学同学未婚先孕然后结了婚……
对于这个表妹,林安不认同,更不敢太接近。刚好楼下有人喊,便敷衍她几句,锁门下楼,一到客厅,发现厅里已经到了不少人,姨妈姨父一通喊,还有几个挺陌生的说是表嫂表妹夫,都围在外公身边,嗑瓜子闲唠嗑,几个小孩穿插其中,叫叫闹闹爬上爬下。老人脸上笑得开花,气氛看起来倒也其乐融融。
杨雅兰抱着她家的明明作介绍,逼着两三岁的小男孩喊姨,问姨要红包,可惜小男孩一心想吃大苹果,看到林安虚伪的笑容,更是躲在身后死活不肯出来,被他**拍了几下屁股便嚎啕起来,直到杨淑慧过来打圆场,哄了小孩去吃糖,好声好气的说:红包早准备好了,林安还没成家,问谁要也不能问姑娘要呀,快去看看你爷爷,念叨你好些天了,你倒急着跟别人打招呼也不晓得去看看他,你爷爷养你这么大不容易……啪啦啪啦说了一通,说的杨雅兰头晕脑胀,脸色发青凑到老人跟前讨好才罢休。
“唉……”赶走了杨雅兰,杨淑慧摇头叹气,把林安拉到屋后,小声吩咐:“你这表妹不太正经,不要跟她太接近。屋里人多,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别人的闲话,但你外公在我们家,中秋节按理是要办几桌的,你忍忍。这里准备几盒月饼,你替我去送送,你二伯家、夏叔家、欧东家、欧喜家……”
林安先还是一脸洗耳恭听的乖巧样子,但听妈妈数落送月饼的人家后,额际青筋一抽一抽,忍不住撇嘴:“夏叔家也就算了,二伯毕竟是亲戚也无所谓,那欧大姑怎么也送?”
“小孩子家家,让你去你就去,问这些做什么?”杨淑慧丢下话转身忙去。
林安嘟了嘟嘴,想起送东西怎么也比在客厅里让人念舒服。起身到仓库去拿月饼,然后对了一二十盒精包装的月饼皱起了眉,这么多该怎么拿?放镯子里会让人看出异样,要不要试试缩小咒……
正为难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大手,将月饼一盒盒搬空,转头一看,一身正装的苏舜钦正拿着大礼品袋装月饼,她挑了挑眉:“送东西,我妈也跟你说了?”
苏舜钦微笑:“阿姨让我护送你,还有,按阿姨的意思,你需要换成礼服。”
“礼服?”林安诧异的看看自己的衣服,带些许花边和绣纹的白衬衫,荷叶边绣缠枝花纹的浅粉七分裤,贴身剪裁,清新甜美,再看看苏舜钦的灰色西装,老得跟三十岁的成功男士似的,谁看谁都说她比较年轻,撇了撇嘴:“又不是晚宴,换什么礼服,这样挺好。”
“那就这样吧,不过头发和衣服有些不合适。”苏舜钦不由分说,抽下林安盘发的玉兰发簪,拿出一个镶钻的小夹子给她别了个公主头。
“披头发太热。”林安抢回发簪,小心的将书虫捏着放到玉珠子耳坠上,不高兴的拨拨到腰下的柔顺长发。
“很好看。”苏舜钦揉揉她的头发,然后一手提东西,一手牵着她往邻居家走,比她还要熟门熟路。
正装走在乡间小道,就像是凤凰落入了草窝,与周围的风景格格不入,但他步伐闲适,唇角含笑眼神温柔的安抚林安,如同走星光大道般迈过小院进屋,在外人面前,仿佛王八之气突然附体,让人不敢直视,连一向爱碎碎念的二伯母都正襟危坐噤若寒蝉。林安看出古怪,但也乐得配合,跟二伯问好,见了见堂哥家的女儿便起身告辞。
他们一走,林二嫂便将烫手山芋似的月饼丢到林建民怀里,气喘吁吁的低吼:“示威,她这绝对是示威!林建民你这没出息的男人,你看看那侄女,竟敢这么对长辈,啊?!过节进门连茶都不喝一口,什么意思,我家的茶有毒么……”
“你歇歇吧。”林建民没好气的说,拆了月饼盒,直接分给几个小孩:“她来是看得起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说了些什么闲话,不要老是眼红别人,给孩子留点脸面,想想她带回来的对象,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就算为了小涵的户口和学校问题,也少说些好。这月饼是芙蓉酒店订的,听说是五星级酒店,价钱贵味道好,要不要吃个试试?”
“不吃!看扬淑那妖精样子就有气,还让她女儿来示威!哼!找了个有钱女婿又怎么样,天晓得生不生得出儿子来!还有她家林培,三十岁都找不到对象,一看就是当老姑婆的命,说她是侄女我都脸红……”
林二伯家老夫妻两个又生了口角,林安和苏舜钦迈步在送月饼的路上,农村地广人稀,说是邻居,距离却不近,不是隔了几块菜地,就是几亩田一个池塘或者一座山,弯弯绕绕的路途也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