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二月,春寒料峭。
逍遥庄内却是热火朝天。
庄后山崖暗洞已打通,各屋宇间均按混沌乾坤八卦**阵所设,庄门附近,设置成机关,火铳箭矢密布,比之慕容尘在时更加隐秘,真是飞鸟难渡。后山秘密通道为庄中人通路,庄前大门野草遍地,毫无生气,从外观之,整个山庄破旧荒凉异常,围墙蒿草丛生,尤其到夜晚,更显诡异恐怖。
逍遥庄已渐渐被人遗忘,附近百姓远远地躲避,方圆十里已再难见到人迹,每每谈到逍遥庄都甚觉恐怖。逍遥庄之名已无人再说,“鬼庄”乃是惟一的称呼。
庄内,众人忙来忙去,楚天教授三十二烈阳使已颇见成效。阵法与武功皆有大幅提高,楚天与沈寒冰看在眼中,俱是兴奋不已。
几女与楚天日见亲热,嬉笑怒骂融洽已极,司徒艳与蒋嫣容见楚天已不再感到羞涩,在如雪与慕容馥带动下,日日嬉闹在一处,好不快乐逍遥,只是未曾有实质接触,都仍感到有些顾忌。
秘室中,三十二使已经散去,三三两两的仍自切磋武功,急切地盼着随楚天行走江湖,参与江湖杀伐,真是少年心性。
沈寒冰道:“自三十年前,天下武林将老夫围困紫薇山起,江湖平静,天下太平,但自多年前朝中大臣被陷害致死,江湖上风云突变,到天儿行道江湖,屡有杀伐,血腥遍地,逍遥庄被灭,群雄聚集一处,再做联横之事,尚有不知多少隐迹江湖的黑道巨孽,沉渣泛起,江湖日见混乱。”
楚天接着道:“师傅说得极是,江湖各派表面恭敬,暗地里互相倾轧,蚕食鲸吞,愈来愈诡异汹涌,许多中小门派以及邪魔外道纷纷归附聚集,据老夫估计,江湖暗中秘密聚集势力,妄图一统江湖之野心已渐渐昭彰于世。”
司徒艳深有感触,不禁幽幽道:“官人,各大门派于三十年前,日渐式微,虽然近些年有少林、武当及其他门派新人辈出,但与江湖暗流相比,仍显得微不足道,实乃沧海一粟。而各大门派故步自封,各自为政,争名夺利,其他中小门派几如散兵游勇,一盘散沙,整个江湖随风飘摇,早已丧失道义宏旨。”
“哈哈。”沈寒冰大笑,看着司徒艳道:“艳丫头能有如此说词,真是难能可贵,各大庄派看似安如泰山,实则矛盾重重,各怀心腹事,趋利避害,连横只是一时之计,岂能长远,毁庄灭派恐怕不会太久。”
蒋嫣容略现愁容,道:“不知前辈有何建议和打算?”
沈寒冰目光一凛,道:“容丫头所问,正是老夫所想,但老夫所想的乃是各大庄派尽早灭亡,方解我恨。”
楚天一听,马上接口道:“师傅,一些江湖宵小趁机兴风作浪,混水摸鱼,天儿屡次被黑衣人所跟踪,甚是危险,乃是一神秘组织追魂堂。据天儿估计追魂堂乃是受雇杀人,不知这背后主使之人是哪一个?”
沈寒冰沉思,良久方道:“各大门派恐不至于为之,盖因钱财不足,有此能力者当是各大山庄及暗中势力所为,不过世事难料,还是应当预做防范才是上策。切不可莽撞行事。”
“前辈,那我等便如此等待吗?”蒋嫣容问道。
沈寒冰大笑,道:“天儿,你这些相好的丫头,一口一个前辈地叫着,为师甚感别扭,如何改个顺耳的称呼才是!”
楚天听罢,呐呐了一阵,也未想出究竟何种称呼更为贴切。
沈寒冰忽道:“天儿,这些丫头看起来非但美丽万方,更是兰心慧质,为师甚是喜爱,天儿与我在山中十数年,虽未曾有多过言语,但亦是情同父子。天儿,为师想认你为义子,你看如何?”
楚天乍听师傅之语,恍若听错,待见沈寒冰白髯激颤,双手伸出,似要拥抱自己时,不由热血上冲,鼻头一酸,满眼热泪,夺眶而出。
楚天大叫一声:“义父!”整个颀伟的身躯已扑在沈寒冰怀中。沈寒冰紧搂着楚天,滴滴热泪簌簌坠落,满眼爱怜。
沈寒冰颤抖着道:“天儿!我的孩子,这一年多来,你出道江湖历尽千难万险,为我烈阳一脉挣得了不朽的声誉,虽是血腥遍地,但亦是上天垂怜,如今你还能安然无恙,义父我真是老怀宽慰啊……”
老人真情激动,昔日叱咤风云,纵横江湖,铁石心肠的老人,在这瞬息间变得如此多情感伤,情感是那般的脆弱。
楚天紧搂着沈寒冰,已泣不成声:“义父……天儿不孝,武功不济,而让你担心,天儿心中甚是有愧……”
父子二人紧紧地搂在一起,情感真挚,感人泪下,即使是亲生父子,亦不多见,看得众人莫不唏嘘感佩不已。
沈寒冰无比激动,仔细看着楚天,目光渐渐沉静下来,慨然开口道:“天儿,当前江湖风云变幻,急流暗涌,实是英雄出世力挽狂澜之际,我烈阳一脉自承炎帝遗留上古奇功,亦应当此乱世搏击浪涛,创下不世功绩。”言罢,目注楚天,爱怜地看着。
众人听罢沈寒冰之语,也随之点头。明了这父子将要做一番大事,心中既有激荡又有担心。
楚天见众人看着自己,心下微微忐忑,不由俊面微红,旋即,剑眉一轩,道:“义父言之有理,天儿不为争霸江湖,为名为利,而是为天而争,荡涤凡尘,还上天以清明,孩儿义不容辞,必欲竭尽全力而为之。”
沈寒冰见楚天豪情万丈,意志坚定,满怀信心,不由高兴非常。眉宇间忽地现出一股凛然煞气,看得众人不由一凛。
沈寒冰望了望众人,正色道:“天儿,自古英雄出少年,做大事者万不可意气用事,凡事应三思而后行。单枪匹马,势单力孤,绝非智者所为,昔年,为父之遭遇便是前车之鉴。因而,为父这些时日反复思量,便是尽早组成一个门派,这门派为父已想出一个,暂时唤作烈阳门,天儿,你看如何?”
“义父,天儿谨尊义父教诲,没有异议。”
沈寒冰转头看着众人又道:“不知你们这些丫头有何意见否?”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
“哈哈哈,好好好!”沈寒冰甚是高兴:“难得各位丫头看重天儿,但任何一派不可无主,为父提议,便由天儿担当门主,不知大家以为然否?”
慕容馥一听,一蹦老高,道。“好!我同意!此计甚妙。”其余众人亦一同点头。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我们都同意!”
司徒艳心中暗忖:如此烈阳门,日后江湖不知又要增加多少血腥,唉!我怎地便看上楚天这狠辣之人,茶不思、饭不想,真个是难以琢磨,江湖啊江湖,司徒艳确是无能为力了。正在思忖,见楚天正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不由脸色一红。
最高兴的便是如雪与慕容馥,这二女唯恐天下不乱,叽叽喳喳地说笑着,将气氛弄得混沌一片,众人亦不由一阵哄笑。
此时,便听沈寒冰道:“天儿,大家毫无意见,便请门主说话!”目光四下一扫。众人齐声道:“请门主训示!”如雪与慕容馥偷偷而笑。
楚天见众人如此,从未见过如何做一派之主,不知如何说起。此际,便听司徒艳道:“官人做了门主,便是一派之主,家有家规,派有派规,门主的威严至关重要,大事可共同商议,对外行事便由门主临机决断。”
接着,又道:“既然沈前辈已收官人为义子,我等姐妹亦应改口,同尊称前辈为义父,我有个提议,请义父做烈阳门的太上门主,你们看如何!”
“我们同意,请义父做太上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