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天沉吟许久亦未开口。
“白龙刀客”祁刚渐感不耐,冷冷地道:“赵庄主,门主对你等大开慈悲之门,是否尔等仍自思谋再战之事,如其如此,五日后,祁某定当以一己之躯,不惜抛洒热血,亦要将淡云庄斩尽杀绝!”
听罢“白龙刀客”祁刚言语,赵云天暗暗惊凛,其他人面上勃然变色。赵启明不由恨恨地高声道:“难道我淡云庄便会任人宰割不成!”
楚天冷冷地乜斜一眼赵启明,看得赵启明立时哑口无言,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看一眼楚天,便会心虚不已。自己并非怕死,但楚天的眼神却是难以违拗和抗拒。
“祁护法,稍安勿躁,且听赵庄主如何定夺!”
“是,门主,属下多嘴!”祁刚恭声答道,看一眼赵启明,再不言语。
“金枪无敌”赵云天见白龙刀客口口声声称楚天为门主,不由一惊,忙道:“非是老朽迟迟不言,而是顾忌天下武林,一但老朽置身事外,整个江湖将何以看待淡云庄,老朽亦知少侠心胸宽阔,还请少侠宽限老朽几日,亦好思谋完全之策。”
此际,便听司徒艳接口道:“赵庄主,我家门主所言,已是仁至义尽,小女亦不愿再见血腥又起。现今江湖,尔虞我诈,自顾不暇,尚有何真心对待他人,莫不是自扫门前雪,如你担心天下流言,自可称病不出,岂不妥当,何须如此优柔寡断,是否仍存合纵连横,必欲剿杀我等之心?”
赵云天听罢司徒艳之言,不由冷汗直冒,此话又自司徒艳说出,无异于将退路封死,今日如不答应,恐怕立即便会突起事端,血腥遍地。
想到此,忙道:“司徒姑娘所言,老朽实无再参与围杀之意,而是若大家业,人口众多,一时确难以找到稳妥之地安置!”
楚天轻咳一声,打断赵云天,道:“楚某亦非不留余地之人,今见庄主尚能深明大义,楚某亦感佩万分。这是楚某自出江湖以来,尚属首次费尽这多言语,目的无非是期望消弭血腥。今日楚某便再做些宽限,如庄主不再参与合纵连横,置身事外,大可不必再做财产清点,亦不用弃此而去,仍可继续留存淡云庄,只是庄中所得却需拿出两成,以备我等所用,庄主以为如何?”
赵云天好似没听清,道:“少侠是说我等不用离庄,财产只分出两成?”
楚天又耐心重复一遍。
赵云天心中狂喜,面上无限兴奋,道:“少侠所言便如此简单不成?”
“正是!”
“谢少侠如此宽厚对待敝庄,漫说两成,即便是全部,老朽亦心甘情愿,老朽自作主张,敝庄所得如少侠所需,可任意支取如何?”
“哈哈哈。”楚天大笑,看一眼赵云天,微笑道:“楚某并非是为了钱财,实是门中急需,不得不暂借一二,待他日门中殷实,楚某定当奉还!”
楚天一言既出,庄中其他人莫不一震,赵云天更是惊讶,万万料不到楚天如此说,忙道:“敝庄所得便是少侠所得,既然老朽一意置身事外,虽说不上与少侠尽数化解嫌隙,但老朽亦深感少侠仗义豪情。”稍顿,又道:“老朽敢问少侠,不知少侠身属哪个门派?”
未等楚天言语,如雪抢着道:“我家老爷所在门派乃是烈阳门,老爷便是门主!”
赵云天一惊,道:“烈阳门?老朽却是头回听闻!”
楚天一笑,道:“楚某暂且添为门主,尹姑娘为烈阳门外事堂堂主,司徒姑娘为烈阳门总使,白龙刀客祁刚乃是烈阳门总护法!”
赵云天急忙道:“老朽恭喜少侠!”说罢,对祁刚等人抱拳作揖,面上平和而虔诚,不似有虚。
“赵四!酒菜准备如何?”
“老爷,酒菜早已备好,不知何时用?”
“哈哈哈。何时用?现在便用,少侠,请,三位请!今日老朽略尽地主之谊,还望少侠莫要嫌弃!”
楚天笑道:“庄主何出此言,楚某自小与山林为伍,茹毛饮血,几曾见过如此珍馐美味,楚某冒昧前来,便叨扰庄主了!”
“少侠太也客气,请!”
赵启明等几兄弟,开始时见父亲对楚天几人尚有恭维之意,各个心中颇不是滋味,怎耐技不如人,只好忍气吞声,但后来见楚天如此宽宏,便渐渐放下不忿之心,面对这杀人不眨眼,满手血腥,闻之便心胆俱裂的杀神,亦一同感到,如此诡异奇崛温和的楚天,怎会杀人如麻。心中惊惧忐忑,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楚天几人坐下后,一推酒杯,各自换上大碗,拍开酒坛封口,哗哗地将各自大碗倒满。楚天抬头看一眼钱无海与赵启明几兄弟,笑道:“钱兄,几位公子你等不喜饮酒?”
钱无海仍自站立,自楚天来到庄前,直到现在,一直无语。庄主所言尽管听来心中有些酸楚,实是被迫签署城下之盟,但亦不好反驳,身为师爷,面临抉择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像是用刀剜心。
此际,听楚天喊自己,一时怔住。楚天高声道:“钱兄心意楚某很是明了,江湖儿女视名节重逾生命,但人并非仅仅是为面子虚荣而活,一生不易,何故时时便有奋争之心,多少英雄豪杰已作千古,大丈夫岂能为一时不快而记挂在怀,何不敞开心扉,痛饮几杯?”
“白龙刀客”祁刚接口道:“祁某一生孤傲不群,自视甚高,如非得遇门主,尚自孤芳自赏,几曾料到世间还有如门主之豪迈之人,祁某甘愿为门主牵马坠蹬,方不枉活此一生!”
“钱兄,承蒙不弃,喝几杯如何?”
钱无海再也端不住架子,只好依言坐下,赵启明三兄弟亦随同坐下。
“少侠,老朽提议,为你我止息干戈,消弭血腥,干杯!”赵云天说罢,仰头将一大碗酒喝下。
楚天哈哈一笑,亦同时喝下。司徒艳勉强喝下一大碗,而祁刚与如雪早早便将碗中酒喝得点滴不剩。如雪看着司徒艳,嘻嘻道:“大姐,怎地将妹妹与老爷传授的绝技忘了?”
司徒艳一怔,马上反映过来,喜道:“看老四说的,老大怎会忘记,只是见人多,一时紧张而已!妹妹,给大姐倒上!”
众人已分不清这几人到底是何关系,称呼变来变去。而祁刚也是最近几日方才分清,不曾想自己这位门主早已有了五六个老婆。心中很是羡慕楚天任意潇洒,随性而为的作风,自身心性早已开化不少。
如雪的吃相依旧,一碗碗地喝酒,大口吃肉,一双嫩白的柔荑油乎乎,沾满肉沫与汁液,挽起的衣袖,如玉的手臂,莹白温润,看得赵家兄弟侧目不止。但更被如雪的酒量与吃相所震惊。
此际,司徒艳与如雪已是娇呼不止,双双斗起酒令,面色嫣红,更加妩媚,娇面吹弹欲破,司徒艳亦早将筷箸放下,与如雪双双用手抓取肉块,狼吞虎咽,吁吁地吹动肉块后,猛地啜口一吸,肉块便立时仅剩下骨头,看得赵家兄弟眼睛直瞪瞪的。即使想出天来,都不会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吃相的美女。
“姐俩好,酒太少,干!”一大碗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