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林子上空那枝繁叶茂的树梢洒落下来,被分裂成无数金黄的碎片。郁郁葱葱的林子里光线较别处显得暗淡一些。
这地儿又显偏僻,人迹少,林子显得格外静谧,云萱小心翼翼的踏草而行,脚底那些细微的簌簌声竟能隐约听见。
她没有出声,悄悄的一边往里走着,一边拿眼四下警惕的扫过。
突然,前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辆掀翻了的马车。马车的一侧,似有东西在动。云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绕到那马车附近,朝着那动静传来的地方偷瞟了去。
她吃了一惊,原来是一匹枣红马躺在那里抽搐,腿脚全部扭曲变形,马儿的身上,伤痕累累,皮开肉绽,殷红的血染红了马x下的嫩草。
云萱皱了皱眉,她爱惜动物,看到此等惨状,心疼自是不必细说。
可眼下,她顾不得心疼那马,因为,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即袭来,视线本能的移向那个马车的车厢内,落下的车帘子遮住了里面的一切。
医者之心鼓舞着云萱不能退缩,勇敢的掀开那道帘子!
她真的这样做了。
可帘子里的情景,却教云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京都的郊外,竟发生了这等的事情!
一个半白头发的老伯,四肢捆绑着歪倒在马车厢里,
他的上胸,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汩汩鲜血正从那伤口处涌了出来。老伯的脸和唇因为失血过多,皆是一片苍白。而那老伯,也正陷入了昏迷之中。
云萱撕开那伤口处染红了的衣物,视线落在老伯胸前那长长的伤口上,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下手之人,也忒狠了些,这一划拉,不知割破了多少层皮肤组织和毛细血管。云萱仔细的检查了那伤口的具体位置和切割程度,这才小小的收了一点心。
好险好险,这刀如果再进半寸,便会伤到老伯的心脏,到那时,就是大罗金仙,也无回天之力。
当务之急,得赶紧给这老伯止血消炎缝合伤口才是!可是,她深处郊外密林,又孑然一身,怎么救那老伯呢?
云萱急了,突然,她看到右手腕上戴着的蓝色玉镯,顿时眼前一亮。瞧自己这一路慌里慌张的,怎么把这宝贝给抛诸脑后了呢!
她不再犹豫,左手按上右手玉镯,垂睫闭眸,凝神冥想,很快,她便感觉到自己已经灵魂离体飘到了那个藏匿在玉镯里的神秘空间。
云萱动作麻利的从工具箱中取了钳子,剪刀,消过毒的纱布,绷带以及其他一些手术要用到的工具。然后来到药品橱柜里拿了止血消炎的良药以及其他一些她派得上用场的药类。
老伯依旧陷入在昏迷之中,云萱也不管了,蹲在他的身前,小心翼翼的为他处理伤口。云萱今个上午几乎穿越了大半个汶城,又两顿没有进一粒米,早已头晕目眩四肢乏力了。
但她还是强忍着身体的巨大不适,提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动作麻利却又沉稳的为那老伯处理着伤口。
老伯中的是刀伤,破坏面积大,云萱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终于将一切处理妥当。又检查了一番老伯的呼吸心跳,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待到云萱起身时,才发现太阳已经偏了西,她晃悠悠的直起了身,抹了把额前如雨的汗珠,挪到那枣红马的跟前。
枣红马没有断气,只是痉挛的幅度较之前小了许多,它斜躺在那里,大大的眼睛警惕的盯着云萱,身体挣扎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云萱走近,轻拍着它的脑袋,用着极其温柔的声音跟它沟通,让它不要害怕,她是来帮它的!
那枣红马似是很有灵性般,云萱的话,竟让它平息下了焦躁恐慌的情绪,一双大眼睛转而可怜兮兮的投向了云萱,那眼神,写满了痛苦和求助!
云萱顾不得自己快要虚脱的身体,蹲在那枣红马的身前,细细检查了一番它的伤势。然后,她有条不紊的给那马儿止了血消了炎,处理了背上的伤口。
背上的伤口得到了很好的处理,云萱用的又是现代西药,药效来的快,那马儿似乎感觉到了云萱在它身上的一番动作,让它的痛苦得到了缓解,望向云萱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感激。
云萱一愣,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的重心随即放到了那枣红马的腿脚处,云萱轻叹了口气,眼中盛满了怜惜。她检查了一番那马儿腿骨的伤势,是遭受了间接暴力所致的骨折。
所幸,并未有碎裂的骨片刺穿皮肉。只是,由于软组织损伤和血管破裂,那马儿的腿脚处出现了局部肿胀和皮下淤血。
弄清了这些情形之后,云萱不再耽搁,决定先给那马儿接骨。她摸着那马儿的头,有些愧色道:“马儿呀马儿,接骨会有些痛,你要忍住哦!”
那枣红马似乎真的听懂了云萱的话,拿头在她的手心轻轻摩挲了几下。云萱欣慰一笑,赶紧忙乎起来。
接骨真的很痛,而她这个青涩的医学院学生,又是头一回将理论付诸实践。那枣红马的忍性和配合的态度,不得不让云萱打心眼里佩服!
当太阳的余晖被沉沉的暮霭渐渐笼罩的时候,云萱终于忙完了这一切,然后她又给那马儿敷了些活血化瘀,消疼止血的良药,希望它赶紧好起来!
待到忙完这一切,云萱终于支撑不住,仰背就倒在了身后的草地上,她,是真的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