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痕眼神扫了眼一旁兀自抹眼泪的方氏,叹口气道:“今番请了云大夫前来,一来想要亲自言谢,二来,还请云大夫再为内人诊断一二!”
云萱皱眉,视线投向那方氏,“夫人可是身体抱恙?”
那方氏闻言,勉强止住了饮泣,委屈的目光投向了那赵烈痕,只道:“上回吃了小翠带回的那药,妾身这些时日胃口好得多了,只是,夜间睡下,常有些胸闷气短。”
赵烈痕接过话茬,一脸焦忧,问道:“云大夫,你看这些症状可否有损腹中孩儿安危?”
方氏的症状实属正常,无非是渐渐成长的胎儿挤压了体内的脏腑所致,无需大惊小怪。
不过,当云萱视线瞟到门外那老仆人,正架高了梯子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盏将要熄灭的蜡烛重新续燃,云萱决计拿此事小题大作一番。
云萱扭过脸来,眉眼微蹙,“夫人,在下尚需切脉方可断定症状!”
方氏看了看赵烈痕,面露难色,“就在这儿?”
“无妨。”赵烈痕摆了摆手,果真是将军,比旁人更显豪爽。
既如此,云萱也不避讳,走上前去,手指按在那方氏腕间……
约莫好一阵功夫,云萱方才坐回自己位子,面色微沉,蹙眉不语,似在深思。赵烈痕和方氏面面相觑,“云大夫,胎儿无恙吧?”赵烈痕探首急问,见云萱面露难色,那方氏一慌,便要挤出泪来,赵烈痕狠狠瞪了眼那方氏,转首对云萱道:“云大夫莫要犹豫,有甚情况,只管道来!”
云萱深吸口气,抬眼望着一脸忐忑的二人,道:“小的不敢欺瞒将军,尊夫人脉象紊乱,心律不平,怕是内火伤肝积郁成疾,得赶紧用药疏导才是!如若放任恶化,纵然侥幸安胎,然,对胎儿身体四肢和脑力的发育着实不利!”
听到自己怀着的孩子有可能是身残或者智障,那方氏如遭雷击,赵烈痕脸色铁青,狠狠瞪着那方氏,咬牙切齿道:“你那小心眼该收收了!”
方氏木然坐回那椅子,半晌挤不出一句话来。
赵烈痕派人笔墨伺候,云萱提笔开了一副安胎理气的药,交给赵烈痕过目后,便交由赵府的下人拿去抓药去了。
尔后,云萱又取出一瓶药丸,亲自交到那方氏的手中,叮嘱她夜间休息莫要平躺,左侧卧睡最佳,尔后又慎之又慎的叮嘱她,“夫人,这瓶叶酸您务必每日睡前服用一片!待一月之期过后,云某再来为您复诊!”
“有劳云大夫了。”方氏道,将那叶酸紧紧拽在掌心。
“叶酸?”赵烈痕手指抚着下颚,皱眉惊问,“这药名好生奇怪,是一味生僻之药吧?”
云萱微微点头,“不瞒将军,这叶酸乃是云某医云堂独家秘制药丸,祖传药方,外面是买不到的。”
赵烈痕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吩咐着方氏收好那瓶叶酸。
云萱将随身带来的那锦盒归还给了赵烈痕,坚持着不肯收下如此厚礼。
“云大夫对我赵家有恩,又这般谦逊推却,这让赵某情何以堪?”赵烈痕道,脸上闪过一抹温和,方氏也附和着连连点头,夫妇二人一脸的失落。
云萱眼见火候已到,便起身上前,朝那赵烈痕拜了两拜,一脸诚挚道:“能为将军和夫人效力云某荣幸至极,云某开医馆初来乍到,往后还请将军多多关照,云某便已感激不尽!”
赵烈痕大手一扬,“那是当然!”
一旁的方氏眼波微转,俯身凑到那赵烈痕耳畔低语了几句,赵烈痕轻‘哦’了声,面露疑色。
“云大夫,听闻内人说,你那医云堂至今人手或缺,不如,我送你几个随从,去到你的铺子里,是看门护院是扫地杂役随你编派,如何?”赵烈痕笑眯眯问道。
云萱微怔,面露震惊,心下却暗喜那方氏这帮腔真是合时宜,将军府送出的随从那身手岂是一般随从能比拟的吗!
云萱孤身在这京都开药铺闯荡江湖,铺面得益于冯伯帮忙,药材来源多亏了楚观云提携。眼看着医云堂的生意越做越大,这一来惹人眼红嫉妒那是必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