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 第六十五章 卫家父子(2 / 2)

不过,云萱自从那老者开门的当下,视线便被他立在地上的那****给吸引了,云萱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我了拳,看来,尖嘴猴腮和豺哥他们没敢撒谎,这些患者果真是张公子找来的托儿,否则,云萱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为一个昨日还瘫痪在床,今日却能拄着拐杖来开门的老者辩护了

面前的老者虽说没有认出云萱,但还是吃力的仰头打量着云萱和锦绣,脸上有些疑惑。云萱留意到那老者在打量着她和锦绣的时候,不住的抡起那残破不堪却又脏兮兮的袖子揩眼角的分泌物,眼中更是布满了一层浑浊的东西。

云萱是学医的,她当然知道那老者的一双眼睛早已患上了眼疾。云萱深吸了口气按压下心中的怒气,看着面前这恶意中伤医云堂的老者,云萱努力挤出了一丝淡笑,“老伯,我们是你儿子卫铁柱卫大哥的朋友,听闻老伯你最近身子骨不好,特来瞧瞧。”

“啥?你们是俺家铁柱的朋友?”卫老伯略有惊讶,心下不免暗暗思忖,铁柱平素只以渔樵为生,不喜结交,怎会结识面前这样儒雅的公子?可是,面前这素衣公子却是看着极面善的,不像是坏人,尤其是他身后的那丫鬟,手中拎着满满的礼品盒子,想来,会不会是铁柱平素的那些买家里有善心的?

卫老伯浑浊的视线在云萱和锦绣二人的身上走了几个来回,方才笑着将二人让进了屋内。

刚一进屋内,迎面便有一股浓郁的腥味混杂着霉味扑鼻而来,却是低矮的房梁上挂着的一条条尚未去鳞的咸鱼,云萱望着那些有些发出阵阵腥臭的咸鱼,暗自庆幸自己早晨是空腹而来。

卫老伯勾着背,拄着拐杖在前面一颠一簸的领着路,屋子是三间单进式茅草房,外面看着低矮简陋,里面住着,却是愈发的潮湿脏乱,屋顶,四壁许多处的茅草被呼啸的冬风个掀起,呼呼的北风从各个残破的角落灌进屋内,光线倒是不错,云萱甚至能透过那整面的豁口大窗瞧见屋后的大棚子下面,堆放整齐的柴禾还有那些散乱的捕鱼工具。

云萱吩咐着锦绣将那些礼盒堆放在那张简陋的床榻上。“既然是铁柱的朋友,来就来,还花那些个银子做什么?”卫老伯弓着背将靠窗的那张缺了一条腿的桌子拿袖子揩了揩,招呼着云萱和锦绣落座。

云萱也不推迟,轻拂衣袍,顺势坐了下来,锦绣立于她的身后。“不过是些吃食和补品,也值不得几个银钱,谁让我和卫大哥一见如故呢?卫老伯,你腿脚不好,也坐吧”云萱淡笑道。

“唉,坐,坐”卫老伯寒暄着坐在了云萱的对面,一腿伸着一腿曲着,拐杖放在一旁。

“卫老伯,卫大哥呢?怎不见他?”云萱问道,一口一个卫大哥,然,那中年汉子昨日凶恶似要跟医云堂同归于尽的狰狞神情,却让云萱很是不爽,但,眼见他这家底,云萱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穷凶极恶

卫老伯撸起袖子又揩了把眼角的分泌物,方才指着外面道:“眼瞅着快要过年了,这家里是一点余粮都没,这不,铁柱一早便去山里打猎了,倘若运气好能逮个什么野兔什么的,多少也能卖两个子”

云萱皱了皱眉,难道,张公子尚未给他们那笔做托儿的钱?

云萱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将话题引到而来正轨,看着卫老伯的****,道:“晚辈昨日听闻了医云堂之事,深感遗憾,卫老伯,您的****是否真如外面传闻那般?为何我从前从未听卫大哥提及半分?”

卫老伯微愣,看着云萱一脸的关切,似乎并不像掩饰,卫老伯皱巴巴的干瘦老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感激,随即便被愧色所没。干笑了两声,似要张口,却欲言又止。

云萱将那卫老伯犹豫挣扎的矛盾神情尽收眼帘,心下犯了嘀咕,看来,这老伯虽有心装托儿,然,内心里面,似乎并未全失那股正气,否则,也就不会有那样尴尬的愧色了。

一个知道羞愧的人,良知是没有完全泯灭的。云萱趁热打铁,想就着卫老伯这点良知,一举攻陷他的防线。

“不管外面传闻是真是假,如今看到老伯这腿还能下地,晚辈也略安心了。这一点绵薄之力不成敬意,请老伯收下,眼看年关将至,买身新袄子罢”云萱一边说着些安抚的话,一边慷慨的取出一些银子放到了那桌子上。

至此,那卫老伯有些坐不住了,忙地起身,弯腰看着那银子,眼中虽有贪慕,但却还是犹豫着谦让,在云萱的一再坚持下,他最终还是收下了。

一脸感激的看着云萱,不知该怎么好终于,那卫老伯一拍大腿,将身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既然你跟铁柱是朋友,又对我老汉这样体谅,又是礼品又是银子的,老汉我若连你也欺瞒就不是人了”

言毕,那卫老伯竟将自己假装称病赖上医云堂的事对云萱和锦绣合盘抖出了,云萱预料果真不假,那指使他们嫁祸医云堂的幕后人,便是药善堂的张公子。

张公子为了达到强取医云堂那地皮的目的,明抢暗箭是层出不穷啊就连这些挣扎在生存最底线的贫苦人,都被张公子利用上了

锦绣越听眉眼蹙得越深,云萱知道身后的她,正在努力压制着那怒火。

云萱则是不然,始终淡淡的笑着,也不惊讶,间或微微点头,鼓励那卫老伯继续往下说。

“这么说来,真的是有人出银子让你们做托儿,去陷害医云堂咯?”云萱追问道。

卫老伯一脸愧色的点了点头,“这事说来真是难堪,老汉我活了一大辈子清白磊落,没想到晚年竟为了生存去做那等祸害别人的事,都不敢去想啊,想到就觉得自己有罪可是,如果我和铁柱不这样,那铁柱明春娶媳妇的银子从哪出?唉,作孽啊”

云萱皱了皱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卫老伯,那医云堂抓回的药呢?你吃了吗?若还在便让我这丫鬟瞅瞅,她也略懂些医术。”云萱指了指锦绣。

“我这腿不过是前几日扭到了骨头,不瞒你们说,医云堂开出的那副跌打损伤药还真是凑效,一剂下去,躺了几天也就好多了。我煎了一包还剩一包,这就给你们拿去”卫老伯一边津津道一边拄着拐棍站起身,朝着墙角那一对杂物里翻找。

虽然是听见患者夸赞药材的对效,可是,云萱听着心下却不是滋味。

“喏,就是这包,还没解封呢”卫老伯兴高采烈的将那包标有医云堂名称的草药递到了云萱的面前,云萱满意的点了点头,朝锦绣使了个颜色,锦绣忙地接过那包药。

玥国是一个崇尚医药的国度,举国上下,对医药行业的管制颇是正统。但凡各大药铺药房售出之药,皆需在在那包裹药草的牛皮纸上,记录下明确的病因,开的药草成分,日期,还有便是经手大夫和病患家属的双方签名。

就在云萱认为此行目的达成了一半的时候,茅草屋外传来一阵粗重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戴着斗笠的中年男人弯腰推开了那扇单薄的木门,疾步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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