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为慧思求情,就不要开口,你应当知道这事已经盖棺论定,就算是我去开口结果也是一样的。”杜敬璋在慧思公主这件事上虽然一直不说什么,但让他去求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本是用迷尘剑的,但是今夜的事一起,皇上已经……已经……”言行云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这时杜敬璋回转身看了言行云一眼说道:“已经下了旨意要赐慧思一死?”
忙点头,言行云说道:“公子的话比任何人都有分量一些,还请公子帮忙。”
然而杜敬璋却摇头说道:“小言,在这件事上你一直没了解慧思的意图,她害怕用过迷尘剑后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也害怕逃出去以后要被追杀得提心吊胆,活得谨小慎微,所以这两条路她都不会选。从一开始被拒绝你带她离开起,到今夜她上演这出,就说明她已经选择好了。”
“慧思公主毕竟是公子的妹妹,公子怎么能冷眼看着她……”言行云始终说不出“去死”这两个字来,他现在不愿意说出这两个字来,怕一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冷眼看着,小言,我也想过要帮她离开,但是我比你更了解她,她不会愿意过隐姓埋名、浪迹草莽的日子。而且,她动了她不该动的东西,做了不该做的事,小言,我不是万恶之人,但也不是圣人。”说罢,杜敬璋就没有再看言行云一眼,反而是拉着姚海棠离开了。
直到两人越过门廊时,言行云还站在那儿没有说话,脸上满是失望与悲凉。看着言行云这神态,姚海棠也叹了口气,只是却没有劝说什么。
“海棠,我不求情很冷血吗?”
“杜敬璋,我冷眼看着她死冷血吗?”
两人说完话后相视一眼,然后又是彼此一笑,摇头叹了口气后,两人各自洗漱安歇,这一夜注定是个要想很多东西的夜晚。
三日后,慧思公主自尽于宫中,喝的是太平院的药,死得没有任何痛苦。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姚海棠心情有些沉重,害得杜敬璋都跟着她一块儿沉重。因为姚海棠沉重的时候,嘴里经常会念叨一句话:“天家多变,最是无情!”
“海棠啊,你找点儿事做,别成天瞎念叨。我特意提前把该办的事办好了,就剩下几天就要走了,你还天天跟我哼叽这个。”虽然姚海棠哼叽的是事实,可天天听着也不是滋味儿。
“你闹得满城风雨的,现在天然居都没什么生意,你让我做什么?”杜敬璋倒是搅完事儿跟没事人似的待家里悠哉游哉的,整个京城的人大部分有事儿了,事儿得都不敢上天然居吃饭饮酒了。
闻言杜敬璋不免要瞪她一眼:“要好好出口气的是你,现在撒了气又怪我搅得满城风雨,海棠你是不是也太反复了点。”
嘿嘿干笑了两声,姚海棠连忙转移了话题:“我们开新菜谱好了,回头再做点儿好东西。”
“什么东西?”
“能做好吃好喝的东西呗。”姚海棠嘀咕着是不是该弄个满汉全席,就算不是,民间还有很多小吃她都没做呢。既然现在尘埃落定一切安稳了,她当然得做点儿东西来慰劳慰劳自己和身边的人了。
“对了,你还是把心思用在这上边,以后别想太多,凡是交给我去办,你也不至于那么多反反复复的沉重念头。你啊,就天生不是玩阴谋争斗的料,好好做点喜欢做的事就成了。”杜敬璋本来还觉得姚海棠把这件事处理得还行,可事后她的状态实在不太好,由此得出结论,姚海棠不适合做这些,做了她会有罪恶感。
她这份罪恶感不是因为她针对的人,而是因为她自己做了会让她有罪恶感的事。
“只要别人不来算计我,我才懒得算计呢,多累啊!”
“过几天我走了,还是让太平院的人过来,行吗?”
连连摇头,姚海棠坚定地说:“不要,你倒是不怕我跑了呀。”
“我只怕你不安全。”
“我回四方堂,以后我自己保护自己。”姚海棠决定再也不相信这些人了。
那知道杜敬璋点了点头后却说:“嗯,那就换廷卫吧,只是用廷卫得到父亲那儿知会一声。”
……
合着她身边不放点儿人杜敬璋就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