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定时了~~~————————————————
九月中回到京城时,京城已染上一抹淡淡秋色,银杏黄绿夹杂生于御道两侧,茂密的枝叶使间或把道路遮在荫里。玉壁喜欢银杏树,尤其喜欢秋天银杏叶一片金黄的时候,可惜这树木宫里并不多见,偶尔几株并不能染成一片金黄灿灿的感觉。
御驾从正门进,随驾的则分别从两侧进,玉壁一回茶叶房就看到小庆子小安子两个正把筛好的茶叶分藏于小茶叶罐里,这是在准备各宫每个月来领的例茶。她一穿过门廊进来,小庆子小安子就喜出望外地迎上来:“玉壁姐姐,你可是回来了,往常你都在我们还不觉得,你这一走茶叶房的事儿就乱套了。虽说陛下和好些位娘娘都不在宫里,可还是忙得我们焦头烂额的,好在玉壁姐姐回来了,这茶叶房里的事还得玉壁姐姐来安排才不会乱。”
“茶叶房里就这点子事,别说得好像没了我茶叶房就不转了似的,别揣着好话不要钱似地往外扔我。呐,给你们带的东西,看看喜不喜欢。西京那边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出些个杂玉,地子不多好也不贵,我瞧着也是个念想,就给你们捎了回来。”玉壁顺手在西京市上买的,给小庆子小安子的是把件,给桃叶细柳的是宫绦。
小安子小庆子和桃叶细柳接了东西连连道谢,桃叶说道:“玉壁姐姐,你随驾的这两个月,茶叶房里到了三批茶叶,一批是江南道送来的夏茶,多是绿茶也有几样是红茶,一批是江东道送来的青茶,共有十七样,另外一批则是岭南道送来的白茶和黑茶。茶水房的人品饮后签章存了库,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个分排,还得玉壁姐姐一一品尝过来才能从库里提出来。”
在茶叶房就是这点儿好,随便哪样茶,都留着一斤的余量给尝来品去,所以玉壁占老大便宜,天天喝着各种各样的名茶不花钱不说,还拿工资,所以说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地儿混日子。
“行,明儿再说,今儿先把事归拢归拢。”
茶叶房里倒是平平安安的,朝局却不怎么平安,战事是一方面,朝堂上日益严重的党争也是一方面。淳庆帝对战事不操心,景朝怕什么都不怕跟外族打仗,可现在战事起,下边的臣子还不能一条心,这就危险了。
做为君王,淳庆帝乐于看到臣子互相斗,但愈发激烈的朝堂争斗,已经让这些人失去了外敌来犯时一致的对外之心,这却是淳庆帝不能容忍的。所以,现在他急需要一员能吏,要么做和事佬,要么重拳震慑。
“爱卿呐,如今的朝堂如何水深火热,爱卿和朕一样清楚。朕以周大学士相和,却依旧不见成效,如今看来是唯有请令尊出山了。”淳庆帝看着案前的萧庆之满怀殷殷之意。
眼看着淳庆帝的意思已溢于言表,萧庆之却不能替自己的父亲做主,只得施礼道:“臣唯能替父亲谢陛下圣恩,只是却做不得家父的主。”
这事儿淳庆帝怎么会不知道,只拍拍他的肩说:“此事朕心中有数,必不会使爱卿为难,至于你的婚事,朕也会好生安排,倒不知爱卿可心何等淑女。是书香门第,还是将门虎女,朕可是知道,爱卿在京中闺秀心头可是一好呐!”
把萧正的事给萧庆之透了透意思后,淳庆帝倒有心思来打趣了,看着萧庆之讪讪然不知道怎么回话的模样,淳庆帝倒颇觉挺乐。通常,淳庆帝与萧正可谓是同生死共患难过的情谊,自来就把萧庆之当晚辈看待,此时打趣起来当然得心应手。
其实萧庆之心里不知道多想晾给淳庆帝一个白眼:“陛下为微臣忧心,微臣又怎敢置喙,但凭陛下做主。”
正好又快到三年一选的时候了,淳庆帝想着从一等的闺秀里挑一个,再从二等的闺秀里挑两个,让萧庆之一步到位妻妾充足。免得到时候请了萧正出山,在萧庆之的姻缘上没个交待。淳庆帝一想起这事,又厌恶起庶长女来,愈发打定主意要把顾白芷好好拾掇拾掇,再给萧庆之谋一门好亲事,就算不为萧正,他也不能薄待了萧庆之这能文能武的干将。
顾白芷倒还不知道淳庆帝心里的打算,毕竟选秀得到明年开春去,这时她只是听闻了一些关于某个御茶房宫女妄图惦记“她男人”的传言。要知道顾白芷已经连着搅了萧庆之两门婚事,那都是出身高门的,这回居然连宫女都蹦出来了。自家的下人什么时候这么不是东西了,居然敢惦记主人家的东西,再没眼色也不该是这样没眼色的。
等这位一听到传言后,片刻不带歇地往宫里去,陈公公听到小喜子来说“大公主”到,心肝儿就是一颤。陈公公听说了玉壁的事,可舒公公和几个同去的太监宫女都给她做了旁证,陈公公也瞧着不至于,也就没起什么风浪。可陈公公忘了,他们看着不至于,搁大公主那里,芝麻大点儿也能当西瓜捧着:“你去茶叶房把事跟玉壁那丫头说了,让她心里头有个准备。”
“诶,小的这就去。”小喜子得了话赶紧去茶叶房。
而玉壁一听小喜子的话,差点就想撞墙去了,她跟萧庆之那真是影儿都没有,后来风波也平了,怎么那位奔放的大公主又要把这事重提起来,还嫌这破事儿不够烦的:“小喜子,你说不会出什么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