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黑色浓烟在牛头岭上的制高点冉冉升起,随后,四处起身的弓箭手亮出了手里拉开的弓箭,虽然在大山面前他们显得渺小无比,不过超过五百的数目还是顿时让山下正在绕过牛头岭的天水军恐慌无比,他们开始叫喊着敌人,然后逃向另一侧的山丘低洼。
“快!”
“给我射!”
山岭上,白波的声音清晰可闻。
嗖!嗖!嗖!
没有齐射,弓手们直接开始自由设计,而这时,敌人也开始有人企图在军官的号令下集结,然后他们招来一阵箭雨。
“啊!”“啊!”不少人狼狈的逃串着,却依旧无处可躲。
从山岭上俯览山下的官道,整个山道弓箭密集射击的地方正好是前行敌军的三分之一处,走在最后的约有六百数敌人顿时无法前行。他们开始有人转身逃跑。而这时,山岭上又一道黑烟飘了起来。
“冲啊!”几乎同时,在敌人后军靠山的一侧,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叫喊起来,随后,一支呲着牙齿的狼牙棒高高举了起来,让人惊恐。随后,狼牙棒快速提高,一个人影站了起来,并急速向道路移动。
“冲啊!”这时,才有更多的呐喊响起,更多的士兵爬了起来,他们不管不顾的冲下山岭,有的人甚至跌倒了也是直接滚下去。
“破!”一声破碎声传来,武中撇开八字桩,稳稳立在了官道中央,而他面前是一个失去了头盖骨,脑浆与鲜血四溅,正摇摇晃晃倒下的敌人尸首。
“杀!”武中身后身前,更多的士兵横冲而来,他们直接淹没了敌人后军开始急速逃散的士兵,红刀进,白刀出,当住南陀营以武中为中心重新集结,他们注定要死。
第三道黑烟又一次升起。
“兄弟们,立功的时候来了,杀啊!”秦义所在的刀兵队终于得到了指令,他们开始立身沿着山道狂奔。而他们头顶,是牛头岭射来的弓箭。嗖嗖的飞过,落入山下的几个临时出口,射翻一切企图接近哪里的敌人。而情义身后,是特旅长枪甲队,他们将在刀兵撕开口子以后列队突杀。
几乎同时,牛头岭的背后一侧的另一个靠路出口,楚夜所部千余人也立了起来,他们,几乎占了后岭一半的地盘。而此刻,他们面对的,是挤成了一堆,兵不知将,将不及兵的天水步军前军。
“都给我杀!”楚夜高高举起横刀,直冲下去。
其实论性格,楚夜和武中还是有点像,不过表象上,楚夜更冷一些,而武中则是更能蹦跶一些。此刻,似乎他们的性格也很快影响了他们的士兵。刚才武中所部冲下侧岭,士兵都叫喊的得厉害,脸红脖子粗的;而此刻楚夜的属下则大多数如楚夜一样,放低身段如猎豹觅食一般的急速狂奔而去。
直到接近出口,那里的天水兵还是列出了一点阵势企图抵挡。
“杀!”
“杀!”……
所有靠近敌人的特甲营士兵都会奋力发出一声怒吼,然后跃入敌阵,顿时有人鲜血横流,甚至直接被敌人的长枪挫成了筛子。不过整体看,如同巨浪掀动的船舷,天水军一下子偏离了航道摇向路边。
而再次俯览牛头岭,绕过山岭的道路上,天水士兵被冲成了数段,而蜀兵则分成数个大的团队如同滚球阻塞了道路,并有来回滚动挤压敌人的态势。而这些滚球既是独立运动的,又有山侧的弓兵做纽带连接。这算什么阵形?五名阵,战场从来无定式,张左耀也不是什么军事理论家,也暂时没有人有闲功夫去想这个。
“长枪列阵,刀兵举盾。动作快点!”
“妈的!那边缺了,快补上,
“杀他娘的!“
“弓箭射散他们!”
听着耳畔的嘈杂的各种命令,看着士兵杀人时猩红的双眼,四处狂奔冲杀的袍泽,以及血肉横飞场面,伴着敌人哭爹喊娘的逃命,以及少数悲愤中徒劳的挣扎,张左耀恍如隔世。
此刻没有预备队了,张左耀其实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劫杀,当自己人手不足时,大多都会如同现在一样变成各自为政的局面,而结果,就看敌人的抵抗意志,以及自己方的战斗力了。
张左耀身前,是已经扩充至一个标准队,五十人全铁甲的陌刀手,他们站在这里并不是摆设,他们的重要任务是阻止一切企图从中路接近山岭上弓箭手的敌人。虽然此刻尚没有,但他们是不可以撤离或者进攻的。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天空布满血色,空气中充斥着痛苦的呻吟。
冲击天水尾军的武中部最先解决战斗,而后他们迅速向内挤压。很快歼灭了面前的敌人与距离他们最近的特旅刀兵甲枪兵甲队汇合。
“哈哈哈!秦老弟,并肩而战如何?”武中狼牙棒上挂着碎肉,半身血污却哈哈大笑,看得他面前的秦义满脸无奈。
然而,随后秦义低头看看自己,皮甲早已辨别不出原本的颜色,一挑刀花说到:“好了,刀兵善冲,然你见识见识特旅枪兵厉害。
“一什!”
话音刚落,就在秦义身后,一声大喝传来,而后,一直列阵如同刺猬外壳一般保护者刀兵队背后的长枪队此刻已经逐渐拉开距离。
“击!”又是一个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