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热烈而又丰盛,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看样子好多年没这样高兴过,四爷家的大伯一看就是个淳朴,善良的庄稼汉,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幸劳。他的儿子卢郑亮及老婆孩子坐在一边。六爷,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他的两个儿子加上老婆孩子,始终与卢一鸣保持着距离,虽然没有他的年龄大,但是毕竟是长辈。满桌唯独不见宝珍,不知什么原因,她没有露面。
大哥卢郑亮微有醉意开口问道:“兄弟,十年时间,你浪迹天涯,肯定经历不凡,给大家说说如何?”卢一鸣略一沉思开始叙诉......。跌宕起伏的经历,把大家带入另一种境界,如神话一般使大家不能自拔。事实胜于雄辩,卢一鸣兵强马壮的回家,足以说明一切。
听完卢一鸣的故事,老祖母把他招到跟前,慈爱的掏出一把钥匙欣喜的说:“孙儿,自从你父亲去世,这个家便失去了顶梁柱,卢家的男爷们没有一个中用,让我这个孤老婆子支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天理不容哇。这下可好了,奶奶也放心了,你现在已经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相信卢家一定会在你的手里兴旺发达的。”接着把钥匙郑重的放在孙儿手里。
晚饭后,卢一鸣,卢郑亮哥俩坐在一起闲聊。卢郑亮说:“分别十年,没想到兄弟已是人中之杰,何等了得。不知道今后有何打算?”卢一鸣想了想说:“大哥你曾在盛京将军府做事,恐怕略有耳闻,大清朝一步步走向没落,是必然的趋势。自甲午以来,丧权辱国,割地赔款,令人心寒,多少仁人志士,大声疾呼,为此痛心疾首,但是却爱莫能助,大哥意下如何?”
卢郑亮瞅着卢一鸣,默默的点点头。卢一鸣又道:“在大清国的土地上,日、俄大打出手,无能的朝廷竟然保持中立,真是可笑之极,最终遭殃的是谁?大清国的臣民。你说这样的朝廷还会长久吗?。”卢郑亮神色变得有些慌乱、忙不迭地说:“兄弟,切不可乱讲,当心你我项上的脑袋。”
卢一鸣不为所动笑笑说:“大哥,目前南方革命党活动频繁,深得民心,东南以呈乱象。朝廷统治力度一日不如一日,已无回天之术,就差一根导火索了。”卢郑亮吃惊的问:“兄弟,我在将军府时略知一二,如此机密之事,你身居海外,怎么了解得这般详细?”
卢一鸣答:“革命党精英,基本上在海外活动,有华侨资金支持,如鱼得水。知道有个叫孙文的吗?”大哥点点头,卢一鸣接着说:“回来时所闻,孙文已秘密回国,革命党肯定会有所动作,他们的组织叫同盟会,已经非常有实力。”卢郑亮吓了一跳急问:“莫非兄弟是同盟会的人?”
卢一鸣笑答:“我对同盟会不感兴趣,天下即将大乱,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未雨绸缪,凡事要想在前面,本着高调行事,低调做人的原则。我今后要经商,因此必须要有强大的势力,才能施展拳脚。我不仅要经商,还要开矿山,建工厂,修铁路,我要把黑土地变成一个自由的商业王国。”一席话说的卢郑亮有些热血沸腾,忍不住站起来说:“兄弟,如果你不嫌弃大哥,我决定跟你干,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与其窝窝囊囊的,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一场。看来兄弟在西洋没有虚度光阴,这等见识,这般胸怀,令为兄的佩服。”
接着卢一鸣对今后如何筹划,进行了细致的讲解。他告诉卢郑亮,让他负责从明天开始,利用晚上时间,教弟兄们识字,卢家大院所有孩童也要识字,并且抓紧时间聘任两名教书先生。两人谈性正浓,老祖母走近,扯起卢一鸣的手就走,边走边埋怨地说:“你让宝珍等了十年,你准备还让她等下去,真是个混球,今天晚上必须圆房。”不由分说强行把他推到宝珍房间,其实宝珍的房间与祖母的房间是对屋。
昏暗的油灯下,宝珍身穿大红衣褂,蒙着盖头安静的坐在炕沿上,心里没有任何准备的卢一鸣,见到这番情景,一时措手不及。
当宝珍瞥那一眼,确信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时,巨大的幸福感,差点让她昏倒,便不由自主的跑回屋里开始哭泣。十年来她坚信自己的丈夫一定会回来,这种信念,一直支撑她走到今天。有时常常半夜被噩梦惊醒。不知多少个夜晚,他面朝遥远的南方,默默的祈祷,保佑夫君的平安。他知道是自己的虔诚感动了上苍,让自己丈夫回来了。
坐在炕沿上的宝珍,心情忐忑。开始胡思乱想,若是丈夫不认自己该怎么办?若是丈夫不要自己怎么办?但是想想老祖母的话,心里又坦然不少。
这时听到有人进屋,宝珍的心脏开始怦怦跳动,可是发现对方良久没有动静,气得宝珍呼的扯下盖头,幽怨地瞅着卢一鸣,眼里沁满泪水,见此情景卢一鸣恍然大悟,慌忙扯下毛巾递给宝珍,宝珍没有接毛巾,突然冲过来抱住他,把头埋在胸前开始抽泣,卢一鸣浑身像过电一般。顺势把宝珍拦腰抱起,吹灭了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