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极为深重的危险,仿佛针刺一般,让他全身的寒毛都不禁炸了起来!
“六级骑士的杀气么?”看着对方那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的表情,特洛夫赶紧暗中戒备,好在远远地发现气氛不对的李德,凑过来打圆场道:“还真是个令人羡慕的家伙呢,你。”
从这句开场白,就知道他和邦赛尔很熟,“怎么,你娶都娶了,还不让人稍稍地嫉妒一下?”
被李德这么一搅合,邦赛尔也收敛了气势。他从胸口的甲片后面,抽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交到特洛夫手上:“这是哥德里克大人给您的信……您知道那位大人,向来不怎么喜欢用信封。”
见到这个东西,特洛夫就知道邦赛尔上船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由不得他拒绝了――显然,这也是那些大佬们商妥的结果。“这该死的政治!”他狠狠地咒骂着,“那就随您喜欢吧!不过,别指望到了海上,还会有人替你照顾那匹宝贝马!”
邦赛尔笑了。而他腰畔的长剑,也在这抹透着决绝和凄凉的笑容中,被慢慢地罢了出来。
“您放心,她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长官!”
……
……
大陆上的好马有两种,其中的“龙血”,是用好马和魔兽杂交出来的。这样生出的小马,有很小的几率会带上魔兽的某种能力;而另一种,则是传说中那些传奇或半神英雄坐骑的后代――由于常年与那些半神英雄们一起作战,这些坐骑,身上也会沾染上些许的“神性”,因此它们的后代,也要比普通的战马强上不少。
这**,则被世人称之为“纯血”。
邦赛尔的那匹白马,就属于这后一种。
像这种死一匹就少一匹的好马,只要是骑士就不可能舍得杀,何况还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在。
因此邦赛尔最初拔出剑的目的,仅仅是想将它吓退,但是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如雪般净白的躯体上,多出的那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却让邦赛尔知道,自己和这匹马的缘分,尽了。
他强忍着胸口中撕裂般的痛苦,平静地看着战马的眼神,从疑惑转为惊恐,又从惊恐转为愤怒――那消失在街口的马尾,更是让他想起了当年栀子花间,那洁白而又飞扬的裙裾。
一瞬间,胸口的疼痛消失了,码头上围观的行人消失了,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壳。
于是当谢缅?特洛夫让他依照惯例,给自己取一个绰号时,邦赛尔想都没想就冲口道:“叫我葬马。”但听那梦呓一般的声音,就知道他埋葬的,绝不仅仅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