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各自生情(2 / 2)

安平公主挑衅的看着花浅,她很满意对方明明被自己气的不轻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这种情况以前只有在她和长乐之间发生,她气的要死,长乐越得意,没想到如今角色换了一下,这滋味真是万般美妙。

难怪长乐乐此不彼。

她向花浅无声做了个口型:算你走运!

安平公主不知道,她今日这个未成功的谋害全部落在薛纪年眼里,在不久的将来给自己带来灭顶的灾难,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当然,就算此刻她知道,如今的她也未必会放在心上,一个小小的奴才,能有多大能耐?

花浅狠狠的瞪了安平公主一眼,决定不再看她,反正目前不能如何她,还不如关注场上的形式,看看有没有转机。

都说人在危难的时候下意识做的举动最能体现人心,虽然这个说法未必全对,倒多少也说的过去,至少现在场上的形式基本可以看出这些人的真实写照。

比如,长乐和皇后一起,是母女之情;皇帝和皇贵妃一起,则深深的印证了妻不如妾。

还有四皇子和安平公主一起,薛纪年和皇贵妃一起,等等。

以及跟场上格格不入的花浅独自一人躲在桌底下。

大约是被温皇后的气势给鼓舞到了,这场行刺的下半场,长乐公主表现的英勇无比,其上窜下跳的英姿足以载入大晋史册。

只是长乐公主从没想过,自己会是短命的相。

在她舞着她的三脚猫功夫试图与刺客一较高下,却被对方一脚踹飞直往高墙之外跌去之时,她不合适宜的想到一件事,她还没有把薛柒的狗头摘下来!

耳边是温皇后尖利到劈叉的嘶吼声:“长乐!”

母后在外人眼中一直端庄严厉,只有面对她时才会形象全无,她好像从小到大都没给她长脸,临死之前,还要吓她。

真是不孝啊。

大红的裙裾从墙头消失时,一道黑色身影闪电般扑了上去,与那道红色的身影一同坠落。

“公主!”

“长乐!”

薛柒的想法很简单,没有得到薛纪年的命令,这里所有人的命都不如花浅重要,他想起之前督主大人跟他的交待,无论如何都要确保长宁公主在这次事件中安然无恙。

所以尽管宣统皇帝那里危机四伏,在没有得到薛纪年的指示前,他也只是出工不出力,摆摆架势而已。即使是长乐公主从他眼前横飞了出去他也无动于衷,但是花浅也飞了出去,而且飞出去的目标是长乐公主。

他不能让未来的主母魂消摘月宫,方才他一时不察,竟然让花浅落入险境,他永远都忘不了方才薛提督向他遥遥看过来的那一眼,森冷的有如剐肉般的刺骨。

摘月宫地势特殊,虽说花浅也会武功,但那武力值在薛柒眼里几可忽略。一旦她不知好歹的跳了下去,说不好长乐公主没救上,她自己也摔成一摊泥。

所有考量都在电光火石一瞬间,在没有得到薛纪年的指示下,薛柒抢先冲了出去。

那一刻,他在心里跟薛纪年告了罪。

薛柒从不怕死,但是他怕薛纪年受伤,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他都非常害怕。

督主予他有恩,他绝不能让督主受任何伤害。

只是如此一来,长乐公主这条命今夜怕是只能留下来了。

花浅一直都在长乐的不远处,她不敢靠近风暴圈,不过却时刻关注着长乐的一举一动。

在花浅发现薛纪年的武功好得出乎她意料之后,她就再也不去担心薛纪年,反而替长乐公主忧心起来。

花浅的想法很简单,长乐是她进宫以来,唯一愿意带着她玩儿的朋友。尽管她以为她是她皇姐,尽管她是她假的皇姐,但依旧让花浅觉得很高兴。

只是,她的动作快,有人比她更快。

花浅只见眼前黑影一闪,有人跟着长乐跳下了摘月宫。

她紧急停住脚步,在墙根处划了几下手臂才堪堪停下。她焦急的探头向下看,摘月宫下人影涌动,摘月宫上刀光剑影,唯独宫城中间那一片,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清。

“长乐!”她喊了一声,却没听见任何回应。

死定了!

长乐也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半空中一条强有力的手臂忽然伸出来紧紧的箍住她的腰,力道之大差点将她的腰勒成两截。

身子在急速坠落,薛柒一手箍住长乐,一手飞快的抽出腰间匕首,刺向厚墙。奈何两人冲力过大,匕首着力不稳,黑暗中在宫墙上划出一路火花,最后被他一个用力,深深的扎在墙缝里。

薛柒无声的舒了口气。

冬夜的半空中,冷风长盛,长乐公主空白的脑子被冷风一吹,终于回转过来。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自己的脚。

还活着?没有摔成一滩烂泥?

还没来得及兴奋,头顶上传来一声冷冷的喝斥:“别动!”

长乐一紧,她想起来了,跌落宫墙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一个黑衣男人向她扑过来,却没看清是谁。

头顶上的打斗声依旧不绝入耳,谁也没有精力关注她,但是腰上这条强劲的手臂告诉她,她刚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回。

不等对方再开口,长乐已经自觉的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薛柒:“……”

对于这个跳下宫墙英勇相救的男人,长乐公主十二万分的感激,心情激荡的无与伦比,以至出口的问话都有些颤抖:“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话落,她明显觉得手底下的肌肉紧绷了些。

薛柒想起他们在醉胭楼的那次见面,她也是这么追问,彼时他将她踩在脚底下。

没想到,今日又听见这个问题。

他没作声。

见救命恩人不肯留下姓名,长乐公主怕他像上次救她出东厂诏狱的那个蒙面好汉一般,做了好事不留名,让她连报恩都找不到对象,这让她很愧疚。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长乐公主决定先套套近乎,尽管她被冻的牙齿打架,依旧努力的说话,她说:“你放心,你救了本宫,本宫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薛柒还是没作声。

他不需要报答。

他也不是真心要救她,他只是不希望长宁公主有任何意外,进而惹督主不快,那比他自己死了还难受。

长乐公主又问:“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们聊聊天好吗?”

薛柒依旧没开口。

虽说顶上打得难分难解,但身处宫墙半腰上的两人却难得和谐。

见对方还是不作声,长乐终于识相的闭了口。她不认识这个侍卫,但她明白,对方在认识她的情况下还不愿意跟她说话,显然是不太待见她,这种情况下,她最好不要惹对方。否则,说不好他会不会“失手”,从这地方摔下去,除了拖去埋了当花肥,别无用途。

俩人间一时陷入沉默。

凛冬入夜,寒风冽冽,此时两人就像冬日被遗忘在门口的两条腊肠,挂在半空随风飘荡,无人问津。

又过了许久,顶上的喧嚣声越来越少,薛柒有些担心薛纪年的安危,长时间的悬挂也让他手臂有些发麻。

他向下瞥了一眼,城脚处挂着的宫灯随风飘动,火把通天人头涌动,依旧在前赴后继的攻向摘月宫,又一波波的败退而归,个个救驾心切,心急如焚,对于城墙上的二人,即便有心,暂时也没人顾得上。

他想起薛纪年的盘算,想起今夜的行动,若不是方才花浅的那一举动,他手中的这个女人,今夜注定死路一条。

可如今,他救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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