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布登巴看着眼前烧伤的一千多匹战马痛心疾首,愁眉紧锁。
“族长,善喀部的帐篷没有大碍,他们带来的财货也没有损失,夜里没有人出帐篷,没有问题。”亲卫兵将站在普布登巴的面前说道。
“嚓摩於,点齐你的人马,加强营帐周围的警戒。”普布登巴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心头逐渐浮起一种隐隐的不安。
“是”嚓摩於应了一声,又说道,“米玛邓珠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派人回来捎信了。”
“什么?!”普布登巴瞪着嚓摩於,眼前的马尸发酵着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大。
“报族长,大帐外有个牧民说有要事求见族长。”守卫的营帐外围的族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带他去大帐!”普布登巴手一挥,召集所有的将领齐聚大帐。
普布登巴刚一落座,浑身带着伤痕的牧民就被带了上来。
“见过普布族长!”牧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鞠身礼。
普布登巴大手一挥,不耐烦道,“免了,快说,什么事!”
“小的本在离可沁河南侧不远的地方放羊,忽然发现可沁河水变成了……唔…..”牧民还没说完,就噗通倒在大帐中,背心上插着一支长箭。
普布登巴瞬间就认出了那是川耳金部的箭矢,也知道了米玛邓珠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同时,心头更为骇然的是,川耳金人竟然敢进攻他的营帐。
“快,召集所有族人,迎战川耳金!”普布登巴抽出弯刀,挡开激射而来的箭矢,慌慌张张地召集族人迎敌。
普布登巴走出大帐一看,川耳金的骑兵已经攻到了营帐外围,四周火光冲天,浓烟四起。
普布登巴率部纵横草原数十年,从来都未轻易低过头,以前不会,今天也不会。翻身垮上马之后,普布登巴扬起雪亮的弯刀,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异样耀眼,让人胆寒的亮光。
手下部将迅速地将族人聚齐,汇拢在普布登巴周围,普布登巴看着周围仅存的两千骑兵,和三千多没有马的族人,犹豫不过片刻,迅速作出决断,“江赤吉加,带着没有马的族人在营帐里阻杀所有的来犯者!”
“是!”江赤吉加立刻应命,他心头亦是知道,若不与川耳金人战死,就得被川耳金人虐杀死。
“嚓摩於,放弃大帐,你带上一千骑兵从绕到川耳金人的左侧,我带一千骑兵绕到他们右侧,和川耳金人一决生死!”普布登巴知道若此时死守大帐,骑兵难以驰骋,最终只有困死,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普布登巴拉着马在小范围地绕了一圈,用雄厚的声音朗声道,“于失部的男儿们!我们受了神的旨意享有着这片草原,这是神赋予我们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是神的意志!但是今天,川耳金的魔鬼想要夺取我们的草原,想要违背神的旨意,想要遮掩我头顶的太阳!”
“刺啦!”一声激厉的抽刀声响起,普布登巴抽出弯刀,以刀尖指向烈日,发出慑人的光芒,“我们不能答应!神更不能答应!为了捍卫我们的草原!捍卫神的意志!捍卫我们头顶永远光芒的太阳!用弯刀让他们把血流干!将他们赶回地狱!杀!”
“将他们赶回地狱!杀!杀!杀!”
于失人的血性彻底被普布登巴激起,恍若一头头嗜血饿狼,扑向侵略的川耳金人。
硝烟弥漫的营帐里,鲜血染红了阳光蓝天下的每一片草叶,弯刀弓箭收割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妇人的求救声,婴儿的哭泣声,牲口的嘶鸣声,成为了草原战争的宏大幕布和背景,大光剑影,冲杀呐喊,血战在一起的两个部族的人从彼此的眼睛中只能看到吞噬一切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