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商行,二楼那个格局奇特的房间。
房间的主人邦布?枯荣之心终于决定,要在临睡前,给花圃中的某些植物浇再一次水,比如像月见草、宁神花之类……“都是些身娇肉贵的小姐少爷啊!”
德鲁伊一面引导着手上的“甘霖术”,一面还念念有词地说,只是从他嘴里冒出的那些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咒语。“我啊,可是牺牲了自己睡觉的时间,来照顾你们的喔!虽然用不着像耳语森林中的那些老家伙一样严格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早点睡,总归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他们一样轻轻松松地活上一百多年;尤其是对我这种……嗯咳,总而言之,你们多体谅我一点就好了……”
然而这个夜晚,是注定了要无眠的――就在他絮絮叨叨跟植物“沟通”时,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邦布大哥!邦布大哥!您睡着了么?”
“正准备睡!”被打断了和植物的“交流”,显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邦布的口气也不怎么好,“还有安迪,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已经是咱们商行的人了,怎么还管我叫大哥?而且你自己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有事就不能留到明天早上再说?”
回答他的,并不是一如既往恭敬的语气,而是两道如雪般炽白的刀光!
“哗啦!”紧闭的木门被切了个七零八落,凛冽的杀气,让头上本来昏昏欲睡的鹦鹉也一下子彻底惊醒,扑腾着翅膀想要飞起,同时还发出惊恐的叫声:“来啦,宝贝!来啦,宝贝!”
然而和这两刀的霸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踏着烟尘与木屑走进来的身影,却是摇摇晃晃,一副随时都可能摔倒的样子。
“努,努尔瑞拉?”片刻的郑愕过后,邦布终于知道这个每次来找他都跳窗户的猛女,这回为什么会老老实实地走门了(或许也不怎么老实)――毕竟对身材纤细,体力也就马马虎虎的卓尔来说,能扛起这么个一米**十的大个儿已经是殊为不易,若还能如往常般手脚麻利地爬上十几米高,恐怕连邦布自己,都要忍不住怀疑对方的身份了。
至于说为什么将人送到他这里来,邦布也能猜出个大概:估计是努尔瑞拉把那个傻小子,错当成他邦布的弟子了;而且……你总不能指望信仰蜘蛛神后罗丝的卓尔,能把人,送到供奉着守序诸神和善良诸神的众神殿教堂里去吧?
但问题是――“我说努尔瑞拉,你深更半夜的弄个死人过来算怎么回事?莫非是你觉得,我还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不成?”
这话倒不是推诿,而是德鲁伊这个职业讲究的就是“顺其自然”,因此压根就没有牧师“复活术”那般与天争命的本事,如果人已经彻底死亡,哪怕水平再高的德鲁伊,也不可能令其死而复生。
那本身,就是违反他们教义的。
“死了?”努尔瑞拉用脚踢了踢地上那堆,几乎已经是千疮百孔的肉,眼神闪烁地说,“可是我刚才扛着他的时候,他的心脏,明明还在跳动……”
“你撒谎!”邦布一针见血地说,“看这脸色的苍白程度,就知道他体内的血液差不多都快要流干了。你倒是告诉我,连血液都没有了,心脏还跳个什么东西?”
一句话,说得努尔瑞拉是哑口无言。
当然卓尔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于争辩的种族,或者说是不屑;他们解决争端的方法,通常是用刀子。
于是邦布终于发现了,以前他认为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这件事,错得有多么离谱――至少那些女“人”在说不过他的时候,不会像眼前的女卓尔一样,直接将冷冰冰的刀锋架在他脖子上。